江秋月頓時想起來以前聽楊雙雙吐槽說這時候的物資缺乏,很多人避-孕-套都是用完洗乾淨後再用,頓覺有些受不了,便搖頭說:“那倒也不用,醫生有醫生不懷孕的辦法。”
“嗯?”許從周愣怔,“你的意思是?”
江秋月點頭,抓著許從周的衣裳從桌子上跳下來後就拉著他往後麵廚房跑,“走吧,燒水洗澡了。”
許從周腳比腦子快,自發跟了上去。
這邊的浴室自然不是許從周在首都的家裡可以比的,目前隻有兩個盆用來擦身體,想要舒舒服服洗個澡是不可能的。
許從周見江秋月洗澡的時候表情有些不舒服,便主動開口道:“明天我到後勤那邊定個泡澡桶。”
“那浴室也稍微改一下吧,鑿個排水口。”
許從周就說好,又道:“家裡麵還缺不少家具,我明天一並都去訂了。後勤那邊應該也有常備的一些家具,能用上的我明天讓人一並也送過來。”
“還有一個要求。”江秋月豎著食指說:“我還想要一個廁所。”
許從周點頭,“我來安排。”
“那就先謝謝許老師了。”江秋月獎勵了許從周一個親臉頰。
許從周的表情立馬就不對了。
說實話,從他們結婚到現在,真的隻有一次,他早想了。
加上江秋月之前也沒拒絕,他乾脆直接攔腰把人抱起來往臥室走。
咳咳……
一切安靜之後,兩人才靠在一起說話。
江秋月把今天白天的事情挑挑揀揀的和許從周說了。
許從周的反應和閆勝利差不多,也問了結乾親要不要走一下固定程序,對於江秋月和楊雙雙打算搭夥的事情也沒多反對,一切以她的意願為主,也提醒她注意物資分配,彆讓楊雙雙心裡不痛快這些。
對於江秋月給楊雙雙幫忙的事,也隻是再三提醒她千萬彆累到了自己雲雲。
之後,江秋月又說打算在家裡的院子一半種蔬菜,一半種草藥。
許從周好奇道:“你有藥材種子嗎?要不要我幫你找。”
江秋月就說:“有一點,暫時不用。我就是想要先試試看能不能種,反正院子這麼大,都種菜也吃不完浪費了。”
“好。”許從周還是那句話,“彆太累。”
“放心吧。”江秋月笑。
許從周把江秋月往懷裡帶了帶,想了會兒才說:“你種藥材是打算賣還是自用,還是你有當醫生給人看病的想法?”
家屬區能安排的工作崗位就那麼幾個,早就安排完了。
不過江秋月懂醫術,而且應該還不錯,當醫生是個不錯的選擇。
江秋月搖頭說:“我還沒想好呢,就是覺得院子都種菜浪費。再說我的醫術是跟人私底下學的,我也沒文憑,更沒有行醫證,我就是給人看病,也不會有人相信我會吧。”
這倒也是。
許從周皺了皺眉,過了會兒才垂眸按著江秋月的腦袋說:“你要是想給人看病,我來想辦法。”
江秋月搖頭,“不急,比起給人看病,我更喜歡研究藥材和製藥方麵。”
許從周點頭,“好。”
一夜過去,許從周早在起床號響起的時候就利落的彈身而起。
吃了早飯後,他就趕緊走了。
江秋月今天繼續和楊雙雙呆在一起。
兩人還順便交換了一下昨天的後續。
楊雙雙說完就對著江秋月道:“你覺得所謂的乾親宴要辦嗎?”
江秋月搖頭,“沒必要了吧,再說咱們兩家也就這幾個人,本來就要一起吃飯。”
楊雙雙聳肩,“閆勝利非要我問你一下。”
江秋月就笑道:“許從周也說了。”
“是吧是吧,”楊雙雙立馬來勁了,又道:“那他有沒有說我們搭夥要分清物資分配問題?”
江秋月點頭,“嗯。”
楊雙雙也笑了,“閆勝利也是這麼說的,我答應他了。”
江秋月道:“我也答應了,我們現在不比以前,確實應該注意一下。”
楊雙雙就說:“我也這麼覺得,那就這麼說定了啊。”
江秋月點頭。
再之後,她們先是把楊雙雙家裡的院子種滿了菜,然後又去安排她家的。
到了下午的時候,就忽然來了輛卡車,上麵運著好些家具。
下車的是個不認識的人,一米七五的樣子,黑瘦,精乾,年輕。
他剛下車就先笑了,敲門問道:“請問這裡是三團許營長家和閆團長家嗎?”
江秋月點頭,“我是許從周家屬。”
楊雙雙也跟著道:“我是閆勝利家屬。”
那人就笑說:“中午的時候,許營長和閆團長過來我們後勤訂了一些家具,正好有現成的,我們就給送來了,兩位嫂子看我們現在是給你們搬進去還是?”
江秋月連忙讓開位置道:“那先搬進來吧。”
“好咧。”那人又笑了下,然後衝著隨車過來的另外幾個說:“趕緊下來給嫂子們搬家夥什兒了。”
車上又很快跳下三個差不多的小夥子,同樣和江秋月她們招呼後,就飛快地搬東西。
幾個小夥子還非常負責,先問了江秋月和楊雙雙都擺放在什麼地方後才幫著放好。
沒多久,他們就幫著收拾好了,家裡麵瞬間就滿當了許多。
打頭的那個小夥子就說:“兩位嫂子,東西已經給你們擺好了,還有一些還沒來得及做,可能還要過段時間,你們要等等。”
江秋月她們就說沒事,已經很好了。
幾個小夥子便開口要走,江秋月就給他們一人塞了一把糖果。
他們不願意要,楊雙雙就說:“總不好讓我們兩位女性和你們拉拉扯扯的吧,再說你們既然喊我們一聲嫂子,嫂子給你糖吃也應該的,都拿著吧。”
四個年輕小夥子不好意思地摸著後腦勺笑了,“那我們儘快把兩位嫂子剩下的家具做出來。”
“不急,你們慢慢來就是。”
等到他們走之後,楊雙雙就看了看江秋月家裡的新家具說:“和我們家的都一樣,昨天我也在宋大姐家裡看到了這些樣式的家具,應該是這邊的固定風格。”
江秋月點頭,“許從周昨天說後勤那邊有常備的家具,也可以自己訂。”
“難怪了。”楊雙雙“嗬”了一聲,“我說好端端的怎麼忽然來個送家具的,原來是你和許從周聊起來這些啊,那閆勝利肯定是看許從周定家具才想起來的。”
“也不一定吧。”江秋月覺得還是不能那麼絕對,“我覺得閆勝利或許可能像你說的總是規規矩矩的,但不代表他連家裡缺少家用也看不出來。”楊雙雙撇嘴,“肯定是這樣。”
江秋月也不和她爭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不過等許從周和閆勝利晚上回來的時候,江秋月就當著楊雙雙他們的麵問許從周道:“下午有幾個後勤的兵送了一些基礎家具過來,正好我們兩家一人一份,都一模一樣,你們兩個是一起定的啊?”
許從周點頭,“正好昨天說到了,就趁著今天中午有時間,一起過去了一趟。”
江秋月立刻撇了楊雙雙一眼。
楊雙雙卻轉過頭去對著閆勝利說:“你定家具的事怎麼沒和我說啊?”
閆勝利愣了下,“早上出門的時候,許從周說中午去後勤定家具,我想家裡也缺,就一起去了,你不想要還是不喜歡這些?”
楊雙雙又撇了江秋月一眼。
江秋月扶額。
好吧。
她承認她錯了。
楊雙雙帶著得勝的心情對著閆勝利說:“沒有,這些就挺好,再說也是你們這邊固定樣式,也沒得選啊。”
閆勝利覺得楊雙雙態度有些奇怪,但又不知道到底哪點奇怪,加她們又讓趕緊吃飯,他隻好把這些按下。
等到江秋月和許從周走後,閆勝利才問道:“你要是不想要這些家具,我就去後勤退了,再買你想要的。”
楊雙雙連忙擺手:“真不用,我就是覺得我們好歹是一家人,這些事你至少應該知會我一聲吧。再說了,萬一我還有其他想要的家具呢,你到時候是不是要再跑一趟。”
閆勝利聞言沉默。
之前家裡出事的時候他就意識到自己這個丈夫做的非常不成功,這些時日他也在嘗試著改變,想主動幫楊雙雙分擔一些,但沒想到還是出了現在的問題。
同時他也意識到家庭和部隊確實不一樣。
在部隊,他習慣了發號施令做決定,忘記了家裡並不是他一個人的,家裡麵還有妻子和孩子。
他需要做的不是自顧自的安排好一切,因為不是他安排的就一定合適。
至少,他在去定家具的時候確實應該和楊雙雙說一聲的,而不是自顧自就安排了。
他沒有問過她的想法就做了決定,就等於不尊重她。
閆勝利不是知錯不改的人,立馬就道歉說:“抱歉,是我沒想到這一點,我確實應該提前和你說的,我做的確實不對,我願意接受你的批評,以後也會改正這一點。”
楊雙雙:“……”
楊雙雙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了。
她一是沒想到閆勝利居然會認錯,二也是沒料到閆勝利認錯態度這麼快,三嘛,她其實並沒什麼特彆生氣的情緒,畢竟她也沒把閆勝利當老公處,自然不會在意他問不問她的意見。
她剛才其實也就隨口一說,不想讓閆勝利揪著剛才的問題繼續。
畢竟她也不能說她和江秋月猜測的事。
可她沒想到竟然引申了現在的事。
楊雙雙看著眼前坐在昏黃燈光下的年輕男人,忽地就想起了見他第一麵的時候。
他整個人就跟個尺子一樣,走路,坐姿,東西的擺放位置都十分的齊整,並且說話也特彆的教導主任,看著就像那種頑固不化的老古板。
但實際上這人會因為她一通害怕暴露身份的抱怨而主動道歉,會因為小美希的不開心就答應她那個犯紀律的打舅舅的要求,也會因為她現在的隨便一句話而開始反省自己。
他或許本身性格確實存在很多她看不慣的問題,但他真的有在努力改變。
可她同時又想到,要是他知道自己真正的妻子已經不在了,他又會怎樣。
在那本裡麵,原主楊雙雙因為生孩子去世,從來沒有機會和他這樣麵對麵坐一起討論現在的問題,她知道其實這個行動像比例尺,性格其實有點悶的男人其實應該有一顆很柔軟的心嗎?
而閆勝利之後也會因為戰爭而犧牲,也從來沒有機會和原來的楊雙雙麵對麵一起這樣討論著家裡麵的一個小小的家具的問題,他要是有機會的話,和原主又該是什麼樣呢?
原主作為一個完全被洗腦的沒有自我意識的女性,她會怎麼做?
作為書中給男女主送孩子的炮灰,這兩人之間的背景簡單的可憐,畢竟必死之人也確實沒必要寫的特彆詳細。
所以這兩人結婚幾年,真正見麵的次數卻一隻手都能數過來。
或許他們從來都沒有真正了解過對方。
當然了,書中的他們也沒有機會了解對方。
現在她的穿越代替了原主,卻有意無意的發現了閆勝利的另一麵。
那閆勝利現在又是怎麼看她的呢?
一個正在覺醒的或者已經覺醒的楊雙雙?
也覺得自己發現了楊雙雙的另外一麵?
楊雙雙下意識皺了皺眉。
她並不太喜歡被人這樣比較,也不喜歡成為另一個人的某一麵。
“怎麼了?”楊雙雙發愣的時間有些長,表情也有些豐富,閆勝利卻猜不出她正在想什麼,加上她一直不回答他的話,他便忍不住問了出來。
楊雙雙瞬間回神,搖搖頭說:“沒事。”
閆勝利不信,“你剛才在想什麼?”
楊雙雙收斂有些不開心的情緒,笑道:“就是忽然發現你其實挺好的。”
“啊?”閆勝利更愣了,“什麼意思?”
楊雙雙就說:“誇你呢。”
“我就是在想,要是彆的男人碰到這種情況,說不定會覺得我這種的太過於麻煩,認為自己過去定家具已經很好的照顧家裡了,不會認為自己有錯,更不會和你一樣反思和道歉。”
“啊。”閆勝利沒想到真的是在誇他,愣了一瞬,下意識拽了拽領口的風紀扣,這才清了下嗓子說:“這件事確實是我欠考慮,道歉和反思也是應該的。”
楊雙雙被他一連串的行為逗笑,“所以我才要誇你啊,畢竟這世上的大部分男人都不會和你一樣。”
“咳……”閆勝利又咳嗽了一聲,“先不說這個了,你剛才說你還有其他想要的家具,後勤那邊都是製式家具,基本上有的我都要了,要是有其他的要求,就要告訴他們具體你要什麼樣的,他們才好畫圖做出來。”
閆勝利明顯不好意思了,楊雙雙也沒去打趣他,順著他的思路說下去道:“除了已經送進來的家具,你還定了哪些?”
“衣櫃,鞋架,晾衣架,架格、浴桶,嬰兒床,學步車,美希的床和課桌椅以及她單獨的櫃子、箱子。”閆勝利一一數來。
這是連還沒有出生的孩子的需求也考慮到了啊!
楊雙雙瞬間想到了江秋月之前的猜測,她實在忍不住問道:“你是提前就想好這些了嗎?”
閆勝利點頭,“差不多,不過浴桶和架格是我看許從周定才決定定的。”
所以還是江秋月猜對了,她小人之心了。
也對,閆勝利都能那麼容易反思自己,想到這些其實也不算難。
他這個人並不像他外在表現的那麼的……不近人情。
楊雙雙反思了一下自己不應該帶著有色眼鏡看人,也給閆勝利道了歉說:“我也該說抱歉,白天聽秋月說起許從周今天定家具的事,我看見家裡也正好送來了一套,還是一模一樣的,就以為你是見許從周定才想起來跟著一起定,我以為你根本就不會想起來家裡缺家具的事。”
“我不應該這樣想你,抱歉。”楊雙雙說的真心。
閆勝利沉默了一下,搖頭,“是我沒和你說清楚。”
楊雙雙就說:“我也沒提過啊。”
閆勝利:“不管怎麼樣,我應該說的。”
楊雙雙本來就有些不好意思,閆勝利一直反思,就讓她更不好意思了。
她連忙打住:“算了,不說這個了,以後都注意,好吧。”
閆勝利點頭,“好。”
第二天,楊雙雙就和江秋月說了今天的事,順便感慨了一下她昨天的心路曆程。
“我實在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樣的性格,說實話,我昨天就感覺我是個小人,太尷尬了。”
江秋月就道:“你是因為他外在的一些行為太一板一眼了讓你不喜歡,所以才總會下意識把他往不好的方麵想。”
“所以說刻板印象要不得啊!”楊雙雙歎氣,“就是吧,我昨天又想到了原主,就一直:,,.,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