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紅纓走後沒多久,江秋月忽然接到了家裡的電話。
王佳麗打過來的。
江秋月有些意外,剛準備問,誰知道王佳麗就神神秘秘地說:“大妹,出大事了!”
江秋月心裡冷不丁又咯噔一下,下意識問道:“江冬梅又乾什麼了?”
王佳麗就說:“我是偷聽到的,江冬梅想讓媽裝病騙你回來,然後代替你去部隊,說你這個婚事原本就該是她的,是她不要才讓你撿了便宜,她要和你換回來。”
“什麼?”江秋月懷疑自己幻聽了,“江冬梅要代替我?我們倆就算是雙胞胎,也不是什麼都一摸一樣,她憑什麼認為她能代替我?”
“是啊,我也覺得離譜啊,這不剛一聽到就給你打電話了嘛!”王佳麗就說:“可我又仔細想了想她這一年乾的事,我才發現她好像真的在學你,她每天好好乾活,跟人說話也不吵了,就和和氣氣的,有時候不仔細看的話,說不定還真能認成你呢!”
江秋月實在無語,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江冬梅到底是什麼腦回路。
重生一回就算不能變聰明,但也不能變得這麼蠢吧?
接著,江秋月又聽王佳麗說:“一開始她變的時候,我還以為……以為她被那個啥上身了呢,後來看她每天都這樣,我還真以為她改好了,還想著以前的事就不跟她計較了,沒想到她居然打的是這個主意,一裝就是一年多,這心思也太深了。”
江秋月是真覺得江冬梅越來越蠢了。
剛重生的時候不忿上輩子的江秋月能過上好日子,所以想去搶找江秋月上輩子的老公,過上輩子江秋月過的好日子,把她認為不好的許從周推出來。
可隨著她一步步失敗,趙長熙也離開柳月灣,她徹底沒了機會,而她和許從周的日子越過越好,江冬梅現在居然又想要換回從前,還打的是和她互換身份的主意。
江冬梅難道以為她身邊的人都是瞎嗎?
分不清是人是鬼。
想了下,江秋月就問道:“我媽怎麼說的?”
王佳麗就說:“我沒聽全,就聽到江冬梅讓媽騙你的時候,我就趕緊跑過來偷偷給你打電話了。大妹,你可千萬要好好想想要咋辦啊,你可要防著江冬梅,可千萬不能讓她害了你。”
“我知道了,謝謝大嫂告訴我這個消息。”江秋月深吸一口氣,她倒不是怕江冬梅能害她,而是覺得煩。
王佳麗連忙擺手,“沒事,我就是覺得這事兒不能這麼乾,而且一聽就覺得傻不愣登的,再說大妹你平時對我和你大哥也不錯,我們也不能看著你被害了。”
江秋月笑了下,“還是要謝謝的。”
王佳麗雖然有些貪小便宜,但這都是窮鬨的,本性不壞,不好意思笑了下,才又問道:“那大妹你打算咋辦啊?要是媽真裝病叫你回來,你可千萬彆回來啊!”
江秋月就說:“我先看看媽那邊到底會怎麼做。”
“哦哦。”王佳麗一想也是,再說她覺得整個江家就屬江秋月最厲害也最聰明,倒也不需要她擔心,就說:“你心裡有數就行,那我不和你聊了,這電話費還挺貴的。”
掛了電話,江秋月杵這額角揉了揉。
她的那個媽啊,也不知道接下來還會不會跟著江冬梅一起瘋。
晚上,等許斯頤睡後,江秋月就和許從周說了白天的事情。
許從周的眉心瞬間隆起,“她們……這是瘋了嗎?”
見許從周氣得都說出這樣的話了,江秋月不由笑道:“覺得不可思議是不是?”
許從周深吸一口氣,隨後把江秋月的手握住,非常認真地打量著她,說:“不管江冬梅學的如何像你,在我眼中你就是你,她裝不了也學不會。”
江秋月就見許從周有些生氣,就逗他說:“原來在許老師眼中,我這麼獨特啊,那許老師說說我在你心中都是什麼樣?”
許從周的大拇指輕拂過她的臉頰,雙眸溫柔地定在她的臉上,語調特彆誠懇,“我最喜歡的模樣。”
越來越會情話的許老師有時候真的讓人把持不住,江秋月沒忍住勾住了他的脖子,踮腳去親他。
許從周就很溫柔的回應,等一切平靜過後,許從周攬在江秋月的肩膀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江秋月就說:“先看我媽準備怎麼做吧,她要是不答應也就算了,我就當不知道這件事,她要是真的開口騙我回去,那我就回去一趟。”
許從周皺眉,厲聲道:“不行,萬一你出事了怎麼辦?”
江秋月趕緊拍著他的胸口安撫道:“你也太小瞧我了,我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出事,我就是回去處理這件事,順便和家裡說清楚。”
“那也不行。”停了下,許從周說:“真要回去,那也是我陪你回去。”
“那斯頤呢?你也一起去就得帶上他,不能把他一個人留在這兒,他肯定會難過的。”江秋月就說:“但是帶上他,讓他看見我們家裡的那一攤子事兒,他現在才三歲,會嚇到他的。”
許從周抿著唇,“斯頤聰明,膽子也不小,不管怎麼說,怎麼也比你一個人回去的強。”
“要不然,讓你的警衛員跟著我一起去。”江秋月建議道。
許從周還是否定,語氣格外的強硬,“不行,除非我和你一起去,不然你不許回去。”
行吧!
難得許從周和她說重話,江秋月也不想讓他提心吊膽的,就說:“好啦,我聽你的,彆氣了。”
許從周把江秋月的手攥緊,揩了下江秋月的臉,這才說:“我不是生氣,我是不放心你一個人。你也說了江冬梅越來越瘋,你媽也拎不清,萬一她們想了什麼主意對付你,你要是出了事,我怎麼辦?斯頤怎麼辦?”
江秋月自信自己肯定不會出事,但許從周不清楚她的能耐,便隻好繼續安撫他說:“好啦好啦,都聽你的,我不去了,不管我媽打不打電話讓我回去,我都不回去了,除非你陪著我,好嗎?”
許從周手上用力,把江秋月攬進懷裡,好一會兒後才悶聲道:“我不敢想象要是沒有你,我以後的日子該怎麼辦。”
江秋月輕拍著他的背,“我錯了,我不應該讓你擔心。”
許從周輕哼了一聲,又側過腦袋來親她。
江秋月陪他鬨了一會兒,想著斯頤都開始上學了,就對著許從周問道:“你還想要孩子嗎?”
許從周的動作倏然停下,過了一會兒才起身麵對麵看著江秋月,搖頭,“不要了。”
“你之前不是說想要個小棉襖嗎?”江秋月知道許從周之前有多想要個女兒。
許從周就說:“生男生女是個概率問題,本身就帶有不確定性,萬一再生還是男孩呢?”
“再說……”他撫上江秋月的眉眼,“我不想再經曆一次你生產我卻什麼都做不了的場麵,我擔心你,更何況你也說過生孩子對你們女性的身體損耗很大,我不想要了,有你和斯頤,就已經夠了。”
“那就不要了,對我來說有你和斯頤也足夠了。”江秋月也是突然想起來,沒真的要生。
許從周“嗯”了聲,重新把江秋月抱在懷裡。
又過了一段時間,江秋月還真等到了杜春花生病的消息。
她直接在電話裡把事情挑明了,問道:“媽,你是真的病了,還是打算裝病騙我回去,然後好讓江冬梅假扮成我過來搶我的丈夫和孩子?”
“我……”杜春花一下子卡殼,完全愣在了當場,不明白江秋月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的。
江秋月真是煩死她了,就又說:“你是覺得我傻,還是覺得江冬梅有多聰明,她是能真的騙過我丈夫和孩子,還能騙過家屬區這些在戰場上廝殺過的革命軍人,你就不怕她到時候被當成間=諜或者特=務,直接被斃了嗎?”
“啥……啥斃啊?”杜春花磕磕巴巴,渾身直哆嗦。
江秋月懶得理她,又說:“要是江冬梅不怕死,讓她儘管來,我保證讓她有來無回,你以後也彆想再見到她。”
說完,江秋月就掛了電話。
杜春花被嚇得好半天才回過神,一路顫顫巍巍地回去了。
把話和江冬梅一說,尤其是江秋月威脅的那幾句,江冬梅之前壓抑著學江秋月的本性一下子就又重新爆發,在家裡鬨了起來。
又蹦又跳還砸東西。
杜春花一看她又發瘋,趕緊就去抱著她的腰想讓她停下來,兩人在屋裡鬨了半天,最終杜春花不敵江冬梅年輕,被江冬梅掙紮的時候用力甩了一下,後腰一下子撞在了牆上,當場倒地起不來了。
外麵的人聽到動靜,緊趕慢趕進屋,就看見這樣一副場麵。
江道義他們一行趕緊去看杜春花,就看見杜春花整個人滿臉蒼白,疼的汗和眼淚都出來了。
江道義被嚇一跳,一時間也不敢碰她,就問道:“你咋樣啊,哪兒疼啊?”
“……腰,我的腰好像斷了……”杜春花痛苦□□。
江道義就更不敢碰她了,立馬就衝邊上不知所措的江成才道:“快,快去找醫生過來,你媽這樣我們不能亂動,萬一真的是骨頭壞了,我們一亂動肯定更壞,你趕緊快點去。”
江成才被王佳麗又推了一下才如夢初醒,拔腿就往外跑。
一邊的江冬梅這才深覺自己又闖禍了,嚇得轉身就想跑。
王佳麗一早就注意著她呢,更何況她早就受夠了江冬梅成天在家攪天攪地,鬨得全家都不安生的日子,一見江冬梅要跑,王佳麗順手抄起牆角用竹條紮起來的大掃帚,一掃帚打在了江冬梅的身上。
大掃帚打人雖不像鋤頭、鐵鍁那種利器厲害,但它前麵自帶的細小竹條用力甩在人身上的時候,也能抽出一兩條血印子,更何況還是一大把,王佳麗又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去抽。
江冬梅被王佳麗一掃帚打了個踉蹌,還來不及反應,王佳麗又開始了二下、三下、四下……
“你把媽害成這樣你竟然還想跑,江冬梅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王佳麗一聲大吼,一邊抽她,一邊又繼續教訓順帶出氣道:“虧得媽對你那麼好,委屈誰也不舍地委屈你,為了你乾了多少事兒,連著大妹和小弟都得罪了,你倒好,一不高興就把媽往牆上撞,還給她的腰撞壞了,萬一她的腰真的斷了,你想過她以後咋辦嗎?”
“你簡直就是個畜生、混蛋玩意兒,沒良心的東西!”
江冬梅就算平時在家裝怪賣巧也不敵日日乾活的王佳麗的力氣大,又因為剛剛的事情心裡害怕,一個勁兒隻想躲,沒多久就被王佳麗堵在了院子的一角,將她狠狠抽了一頓。
江道義就在邊上冷眼看著王佳麗動手抽江冬梅,對這個從小就溺愛的女兒再也生不起半點憐惜的情誼。
江冬梅生下來身體不好,他們總擔心她哪天就沒了,一直小心翼翼地精養著,不能說要星星不給月亮,但他們能給的也都給了,結果呢,確實如大兒媳婦說的那樣,他們養出來的就是個畜生,沒良心的畜生!
江道義一看到躺在那兒還在哀嚎的杜春花,又想到這些年為了江冬梅做的那些事,就氣的直哆嗦。
直到王佳麗停下來,江道義才說:“先找個東西把她捆起來,千萬彆讓她再想辦法跑了。”
王佳麗沒料到公爹這一次竟然一點也不心疼江冬梅了,立馬高興地扯住江冬梅的胳膊,拽著她到屋裡,找了繩子把江冬梅給綁了起來。
還係的是豬蹄扣。
他們農村人殺豬的時候就係的這種繩結,連豬那麼大的力氣都掙不開,江冬梅還想跑,沒門!
係好後,王佳麗又踢了江冬梅一腳,才覺得自己嫁過來這幾年受的那些窩囊氣總算是出了。
他們這邊才忙好沒多會兒,江成才就帶著村裡的赤腳大夫過來了。
現在村裡的大夫一般都不是專業的,稍微檢查了後就說:“確實像骨頭出現了問題,大叔你沒動她是對的,我也沒辦法治,還是抓緊送醫院去吧,最少也得是縣醫院,鎮上醫院也不行。”
“趕緊去隊裡麵借拖拉機!”江道義又趕緊催江成才。
江成才又一出溜跑出去,等到拖拉機過來後,在村裡的赤腳大夫的指導下,一群人將杜春花抬上拖拉機,趕緊往縣城的醫院去送。
江秋月知道杜春花出事的消息的時候,縣醫院的檢查結果已經出來了。
江冬梅的那一甩直接撞壞了杜春花的脊椎,她往後可能再也站不起來了。
躺在病床上的杜春花嚎啕大哭,江家的其他人也紛紛沉默。
江道義不信邪,又讓江成才給江秋月打電話,讓她回來給杜春花看病。
江秋月當時都不知道該怎麼表述自己的心情,也不知道杜春花這算不算自作自受。
前麵為了江冬梅打算騙她,結果真的害了自己。
但江秋月也不得不回去一趟。
晚上許從周回來後,她就和許從周說了這件事。
許從周也沒想到最後這件事會是這種走向,皺眉想了下說:“帶上斯頤,我陪你一起過去看看。”
“你確定能請下來假期?”江秋月有些懷疑。
許從周去年就已經請過一次長假,今年不一定能被批下來。
許從周說:“最近各方都還算安穩,我不算忙,現在還不到過年,比較好請假。”
江秋月就說:“那就一起去吧,不過到時候你多看著點斯頤。”
許從周點頭,“我知道。”
江秋月雖然挺煩杜春花的,但她的病也確實不好拖,許從周第二天就去部隊請了假,江秋月也去學校給許斯頤請了假,又安排了一下小藥廠和診所的事,然後和楊雙雙說了一聲。
楊雙雙就一整個無語,還說:“我以前真的挺討厭楊家人的,覺得和他們扯上關係真的是倒黴透頂了。可現在想想,人要是壞的徹底,也不是沒好處,至少我可以輕飄飄把他們踢開,一了百了。”
“但你卻不行,”楊雙雙歎氣,“你家裡的那些人啊,有好有壞,壞的呢還是蠢壞,專門膈應人,你就算想徹底甩開他們,也沒正當的理由和借口,隻能遠離。”
“崽,你真可憐。”
江秋月搖頭,“這次過後,恐怕那邊也鬨不起來了。”
“那倒也是。”楊雙雙也覺得都這樣的結果了要是還能鬨起來,那江家的其他人也真是沒救了。
楊雙雙也就隨口吐槽一下,知道江秋月著急,就說:“我不耽誤你時間了,你抓緊收拾東西吧,路上小心啊,回家了也小心。”
江秋月點頭,回家收拾了一些必備的東西,等許從周請假回來後,就趕緊帶著許斯頤一起走了。
路上的時候,許斯頤還問道:“爸爸,媽媽,我們這是去看爺爺和奶奶嗎?”
許斯頤現在偶爾會和許長盛還有周碧雲通電話,也會寫信,很喜歡他們。
江秋月有些擔心許斯頤見到江家人後會失望,但還是說:“這次不是去看爺爺和奶奶,這次是去看姥姥和姥爺。”
許斯頤“哦”了一聲,說:“我還沒見過姥姥和姥爺。”
江秋月捏了捏他的小手手,“那這次就可以見到了,不過姥姥和姥爺家在農村,和爺爺奶奶家不一樣的,斯頤到時候看了可不要亂說話啊。”
許斯頤點頭,“是周奶奶他們住的那樣的村子嗎?”
許斯頤見過住在附近村子裡的周嬸子。
江秋月便點頭,“差不多吧。”
許斯頤就說:“媽媽,那我知道是什麼樣子了,我不會亂說話的。”
江秋月捏了捏他的小臉蛋,“我們斯頤真乖。”
許從周也跟著在許斯頤的腦袋上摸了一下。
小朋友這次出遠門已經不像上次那樣見到什麼都驚訝了,但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左看右看。
等到縣城,江秋月就讓許從周抱好許斯頤,然後和來接他們的江成才一起往縣城醫院趕。
江成才是個沉默寡言的人,除了一開始和江秋月他們大了幾句話後,一路上都悶頭沒怎麼說話,直到了醫院,他才緩緩開口說:“媽最近心情不好,她待會兒說了什麼,你彆放在心上。”
江秋月點頭,“我知道了。”
等到了病房門口,江秋月就對著許從周說:“你帶著斯頤先在外麵等等吧,我先進去看看。”
許從周點頭,許斯頤的小腦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他感覺現在的狀況有些害怕,就往許從周的身上貼了貼,小聲道:“爸爸,怎麼了?”
許從周抱著小朋友到一邊低聲和他說了姥姥生病的事,還和他講了姥姥可能心情不好,讓他等下不要害怕,記得叫人。
許斯頤就乖乖點頭,又偷偷覷了一眼病房門口。
江秋月進了病房後,守在屋裡的江道義就看了過來,說道:“你回來啦。”
江秋月點頭,又去看還躺在病床上的杜春花,也不知道是太久沒見的緣故還是她這次受到的打擊太大,她整個人異常憔悴,而且頭發也白了一大半。
看見江秋月後,杜春花就朝江秋月伸手,滿目期待地看著她,“腰,我的腰,你快給我看看……”
江秋月走過去幫她檢查了一番,又問江道義說:“媽的主治醫生在嗎?”
江道義連忙說:“我領你去。”
等見到人後,江道義就解釋了一番,主治醫生雖然驚訝但很快反應過來,和江秋月聊起杜春花的病情,以及都用了什麼藥。
等到聊完了,江道義就趕忙問江秋月道:“咋樣啊?你媽的病你能治嗎?能好嗎?”
江秋月搖頭,“最好的結果就是杵著拐杖慢慢走路,想要重新站起來是不可能了。”
邊上的醫生一聽就說:“你確定嗎?她下半身已經沒知覺了。”
江秋月點頭,“可以。”
醫生還要張口,但江道義已經說話了,“真的治不好了嗎?”
江秋月點頭,“目前看隻能這樣。”
杜春花的腰就是放在後世都是個大麻煩,現在的醫療手段和醫療儀器都趕不上,就算她用異能也不可能將杜春花壞掉的地方重新接起來。
江道義的眼圈一紅,立馬捂著臉蹲下去了。
支撐著他心裡的最後一根稻草也塌掉,他直感覺到整個人像是被大山重壓一樣,連氣都喘不過來了。
江秋月無言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隻要媽好好配合治療,後續堅持複建,就算不能正常走路,杵著拐杖也不會太影響生活,更不會影響壽數。”
江道義還蹲在地上,好一會兒後,他才抹了一把臉說:“活該!都是命!”
江秋月也不吭聲,就看見江道義重新站起來說:“走吧,和你媽說一聲。”
他們剛一踏進病房,杜春花就用雙臂費力地支撐著床,想把自己抬起來,眼巴巴地看著江秋月,“腰,我的腰?”
江道義上前將杜春花按了回去,遲疑了一會兒後才勉強擠了個笑臉說:“秋月已經幫你看過了,說你要是好好治,將來就算走不了路還能杵著拐杖,也不影響以後過日子。”
杜春花卻像是被放了氣的氣球,一下子就癱軟了下去。
幾秒鐘後,她忽地張口:“啊——”
帶著哭腔的刺耳尖叫響起來,屋裡屋外的人都嚇了一跳。
許從周在外麵一把抱起許斯頤,撫著他的後腦勺說:“彆怕,爸爸在。”
許斯頤乖乖地待在爸爸的懷裡,眼睛卻巴巴地盯著病房,擔憂地開口說:“媽媽還在裡麵。”
“爸爸知道。”許從周解釋說:“媽媽沒事,是姥姥生病太疼了,媽媽正在給姥姥看病,我們先不要過去打擾他們。”
許斯頤抿了抿唇,好一會兒才說:“……好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