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1 / 2)

嫁給權臣之後 五葉曇 7815 字 9個月前

她突然轉了話題, 跟他說,她夢到了北疆。

鄭愈自然也不願她儘想著那些糟心事, 聽她這般說神色也緩了下來, 再且, 她暈睡過去的時候還心心念念的想著他, 這讓他先前因著蘭貴妃的那些話, 因著她和朱成禎那點久遠的淵源而一直有些堵的心也熨帖了許多。

他握住她置於自己手心的手, 整個包住,“嗯”了聲,溫和道:“夢見了什麼?”

蘭妱看他神色緩下來, 對著自己的眼神溫柔,並無因蘭貴妃的那些話而心有隔閡的樣子, 心裡也鬆了口氣,她直覺一向敏銳, 他是心中不悅裝的溫柔,還是真的溫柔,她是能感覺到的。

她想到那個夢,眼中閃過了些笑意, 低聲道:“嗯, 我夢到北疆的風景, 都是冰天雪地,很冷,但是很美,還有一條很長的河, 裡麵也全是浮冰,那時我就在湖邊,抱著一隻雪狐,看著你穿了盔甲,跟我告彆。”

說到這裡她的臉突然就可疑的紅了紅,這個片段她以前在有一次和他說話之時也曾一閃而過過,可是那時不過是些模糊的片影,但那日她卻夢到了很長很長的段落,而且不止是那一段,還有其他人也夢見了一些,並且所有的情境都像是真的一般,甚至他身上盔甲上的鐵片她都記得清清楚楚,還有他低頭看她時她在他瞳孔中的倒影,還有他伸手捏了捏她鼻子時粗糙溫熱的觸感,她跟他撒嬌時又歡喜又不舍的心情,還有他看著自己時又溫柔又寵溺的眼神。

那一切都真實的不像是一個夢。

她醒過來之後一直沒有跟他說起過這些,一來是她心裡疑惑,精神又不濟,便放在了心裡自己反複的琢磨著,二來也是她覺得羞赧,她不明白自己為何屢屢夢到自己幼時跟他撒嬌,還夢到他那般疼寵自己。

她都不知道自己竟是如此貪心的。

她搖了搖頭,道,“嗯,我還夢到了在北疆時的你,”

然後看他凝神若有所思的表情,抿唇笑道,“比現在年輕多了。”

她笑的時候眼睛流光溢彩,看得他心潮湧動,他忍不住就傾身吻了吻她的額頭,然後唇滑到她耳邊,道:“是在嫌棄我現在太老了嗎?”

他說話時,呼吸間灼熱氣息滿滿充溢在她頸間,鼻息間也全是他的味道,蘭妱的心“砰砰”跳起來,臉也瞬間由原先的微紅變成了滿布的桃雲,她嬌嗔了一下,伸手拉了拉他,讓他坐到了自己身側,然後靠到了他懷中,閉眼軟軟的由著他親了好一會兒,然後便又聽到他道,“以後有機會我帶你去北疆。”

其實他也常常會有一些錯覺,總覺得似乎他們應該早就相識,隻是卻不知為何丟失了那段記憶,也許正是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熟稔感,才讓他當初就輕易的答應了承熙帝的賜婚。他把這種熟稔和似曾相識的感覺歸咎於因為自己曾在師傅東明大師那裡見過她,但現在卻覺得又不全是。

就是蘭貴妃,她神神叨叨的,但她竟然說到朱成禎信她,此事其中便多有蹊蹺。

朱成禎並不是傻子,就蘭貴妃的那點伎倆,是騙不了他的。

想到這裡他又低頭看向自己懷中的蘭妱,眉目如畫,晶瑩玉潤,此刻麵色緋紅,嘴角微微向上翹著,軟軟的在自己懷中溫柔又依戀,那副模樣讓他一直軟到心裡,隻覺得怎麼疼寵都還不能夠滿足,也隻希望她眼裡心裡全部都隻有自己。隻要一想到到她沒有嫁給自己,而是嫁給了朱成禎,他心裡就生出弄死朱成禎的戾氣,還好他現在駕馭戾氣很是輕車熟路。

天生鳳命嗎?那種鬼話他當然是不信的。

他早就派人監視了蘭貴妃和朱成禎,他們身邊也有他安排的人。

雖然亭子裡他們到底說了些什麼他並不清楚,但之前零零碎碎的事情他該知道還是知道了不少的。

剛剛蘭貴妃和蘭妱說的後麵的話他自然一個字也不信,但前麵有些事情雖荒謬卻也讓他生出了些奇怪的感覺。

他在不久前見過自己的師傅東明大師,師傅竟然還特意問起了阿妱,然後跟他神情溫和道,命數如此,沒亂就好。當時他覺得這話很有些古怪,但他師傅就是那種說一句留十句的性子,他不想說的,你再怎麼問也沒用,何況他也不是愛追問的性子,他們師徒早就習慣了師傅在上麵說些玄之又玄的話,他就板著臉聽,聽沒聽懂就隻聽著就好了。

那蘭貴妃說,她中毒之後看到了她身亡後的一些事情,太傅府被查,蘭家被抄家滅族,阿妱一家也受到牽連,被流放北疆。之後朱成禎就派人去北疆尋阿妱,將阿妱接回了京城。

而當時自己就在北疆。

現在阿妱跟他說,她夢到北疆,還夢到了在北疆時的他。

這所有的事情,讓他串起了一個荒謬的前因後果。

他是跟著東明大師長大的,哪怕天生理智,卻也不排斥因緣之說。

他的手慢慢摩挲著她的臉頰,慢慢道:“你說,那時我要比現在年輕多了,那你那時很小嗎?”

蘭妱微愣,她真沒想到他關注的重點是這個,認真想了想當時雪地裡的自己,身高不過隻到他的腰間,他的手都無需抬起就可以捏自己的鼻子,不由得皺了皺鼻子,“嗯”了聲,道:“好像是不怎麼大的樣子。”

他察覺到她細微的表情,神情愈發柔和,道:“等過些日子,你身體養得好些了,就給我畫一幅畫吧,就畫你夢到的情景,我們在湖邊說話的樣子......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小時候是什麼模樣。”

能讓朱成禎心心念念多年不忘,定然是十分玉雪可愛的,想到這裡,他又是一陣憋悶。

***

蘭妱身體不好不便立時坐馬車回鄭府,便直接留在了北郊行宮調養著身子。

但京中還亂著,太子朱成禎和蘭貴妃等人卻是無心思長住在行宮中,沒住上幾天便依次回京了。

此時的京城和朝堂已經風起雲湧。

一邊是甘家謀反和叛國案件查審,除了這幾起大案,甘家所涉的很多舊的案件也都被翻了出來,三司和各部都忙得飛起,而且甘家和甘皇後的謀反又牽涉到了朝中不少官員,饒是承熙帝不想大動乾戈,但總有人或是想表白忠心和立場,或是想趁機清除異己,彈劾告密的奏章還是像雪片一樣飛到了承熙帝的案桌上,若隻是無中生有便也就罷了,偏偏還有很多是罪證確鑿,承熙帝就是想暫且姑息都姑息不了,直氣得剛有些起色的身體又壞了許多,朝廷不可遏製的開始了一場腥風血雨的清洗。

另外一件讓諸大臣每日在朝堂上都要震得皇帝腦袋疼的事就是儲君的廢立。

甘家和甘皇後謀反,甘皇後被廢,且不說甘家和甘皇後的謀逆行為太子到底有沒有參與,但他被立為太子的根本並非是基於他的才乾,而是因為他是嫡長子。現如今甘皇後犯下謀反弑君的大罪,就算他無過,他也不再是嫡長子,依大周禮製,也就不再有為大周儲君的資格。

接著便是鄭愈的立儲之議,也就是大皇子朱成祐,這是皇家史檔上記載的名字,鄭愈認祖歸宗後直接就把自己名字改成了朱成愈,這且是另話。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