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了出去不到半個月,蘭二叔蘭二嬸就將蘭嬌賣到了藝坊,不過賣的倒不是姚夫人的藝坊,姚夫人不想惹事,自是不會買她,但邊境士兵多,藝坊也不少,自然不缺想要人的地方。
如此蘭二叔一家終於過上了雖不至於穿金戴銀,但至少不會缺衣少食的生活。而蘭父這邊卻是病的病,老的老,小的小,家中除了一個蘭恩懷再無他人可作勞役換上一點糧食,最後蘭老太太也捱不住,過了兩年也在怨憤交加中過世了,再後來蘭恩懷參了軍上了戰場,家中的日子才算好過了些。
且說回在藝坊看到蘭嬌的朱成禎。
包廂裡,他的眼睛盯著給她彈琴的姑娘,不是臉,是正在彈琴的手,確卻的說,是手上那顆佛珠手串。
一曲畢,他揮退了陪同的官員,隻留下了貼身的心腹侍衛,問道“這佛珠,你從哪裡來的”
蘭嬌戴了麵紗,他看不清她的麵容,但看年紀,卻是該和當初救他的那個小姑娘差不多大的,所以心中已默認這小姑娘可能就是她了,因此語氣也格外的溫柔。
蘭嬌心中一跳,忍不住就抬頭看他。
在這邊境之地,來這藝坊玩樂的多是邊關武將,或少量的客商,那些人多是粗鄙野蠻的,她從未見過如此高貴俊雅的年輕公子,她來獻藝之前便已聽嬤嬤說過,這位公子是京城來的,最近北鶻大敗求和,皇帝派了欽差大人過來和談,想來這位公子必是其中之一。
當年蘭妱戴了這佛珠回家來,祖母盤問她,她說是救了一被劫匪打劫的公子,那人給她的謝禮她的心咚咚跳,這人可就是當年蘭妱救的那位公子
“妱妱,你可是妱妱”
蘭嬌心情激蕩掙紮間,卻聽到了那公子柔聲問道。
“撲”一聲,她的心猶如熱鐵扔到了雪水裡,瞬間涼透了。
若他是有身份的公子,稍微打聽一下,必然知道她是蘭嬌,而她還有一位堂姐叫蘭妱她雖想那富貴,但卻並不蠢,與其作那般謊言被戳穿,不若半真半假,也未嘗不一定沒有機會。
她終是作了決定,再抬眼之時,眼中已經蒙上了一層水霧,帶了些哀色道“公子,公子您認識奴家的姐姐嗎”
她說著垂眸看向手腕上的佛珠手串,道“公子口中的妱妱應該是奴家的姐姐吧,這枚佛珠也本是奴家姐姐的。”說著一滴眼淚滴到了雪白柔嫩的手背上,我見猶憐。
說多錯多,那人現在是周家的大小姐,難保將來不會遇上,還是含糊其辭的比較好。
隻是她倒是沒想到會這麼快就遇上。
七月中旬,北鶻派了使者過來燕州和談,來得是北鶻的監國國舅,聽說大周這邊來的是大周太子殿下,還特意帶了一位公主和數名美人,以表他們北鶻的和談誠意。
七月十五,大周宴請北鶻使者。
朱成禎見到了救命恩人的妹妹,自是不能任她流落風塵,便花了高價從藝坊老板那裡替她贖了身。但偏偏藝坊老板一早接了北軍都督府的任務,要他們安排姑娘宴請北鶻那日獻舞,蘭嬌便是其中之一,那舞蹈是排練了許久的,不好替換。事關兩國和談,她又不是阿妱,朱成禎更未曾暴露身份,自不會亦不好為難藝坊,便勸了蘭嬌,道是過了這次,便會帶她回京城。
大周這邊欽差大人是太子朱成禎,但東主卻是曾經的大周主將,現在的北軍都督府左都督鄭愈。
前一日,鄭愈就跟阿妱說要帶她一起赴宴。
阿妱興趣一般,她道“我不喜歡那個莫林,上次在大哥家看到他,他看我的眼神直勾勾的,討厭得很,聽大嫂說和談肯定是會有和親的,而京裡的貴女都不想嫁去北鶻和親,若是那莫林跟那太子求娶於我,太子逼大哥答應婚事怎麼辦”
莫林便是現在北鶻的監國,小北鶻王的舅舅。
“嗯,我就是為了避免此事,所以才要帶你出席,”鄭愈狀似若無其事道,“明日,我會跟彆人說,你是我的未婚妻。”
“哈”蘭妱愕然看他。,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