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隆弘一整天都很鬱悶,最開始是在想時效的事。
後來所有的思考和情感,全都跑到了秋子那邊去了。
楠見的話雖然難聽的要命,但是卻不由的讓森隆弘懷疑起秋子來。
森隆弘想要打電話給秋子,質問對方有沒有和其他人有染。
但……工作時間給其他人打電話,若是影響了工作,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就在森隆弘陷入愣神之際。
放學後的亞裡紗突然做著鬼臉走了進來:
“大森叔叔,你的臉好可怕啊!”
森隆弘看著亞裡紗迷人的笑臉,心情變得好一些。
雖然他清楚,這個時間段,不應該讓亞裡紗進來。
“不是說過不要到這裡來嗎?”
亞裡紗撅起嘴:“摳門,大森叔叔,五分鐘,就五分鐘行了吧?讓我在這裡待一會吧?”
森隆弘對於這個女孩的情感有些難以言表,但總覺得她是可憐的。
所以便看著表,答應下來。
因為很顯然,亞裡紗來這裡,是有話要和自己說。
“大森叔叔,所謂‘第一時效’,就是殺死我爸爸的凶手,超過了十五年的時效對吧?”
“而因為殺死我爸爸的凶手,潛逃到了其他國家七天,導致了時效的中斷,於是七天後便是‘第二時效’。”
“那……是不是‘第二時效’成立後,一切就結束了?”
森隆弘看著亞裡紗,回想起了楠見的話歎了口氣:
“說不好,如果能證明,武內利晴除了那七天以外,還去過彆的國家,說不定還會變成‘第三時效’……”
“不過,小紗紗,我們可是說好的,這些話你可不能對外人說。”
亞裡紗撅起小嘴:
“我知道啦,喂!大森叔叔,你能不能彆叫我小紗紗啊。”
森隆弘意識到自己對亞裡紗的稱呼有些不妥,正想要道歉,卻聽到亞裡紗突如其來問道:
“殺死我爸爸的那個凶手,才是我的親生父親吧?”
亞裡紗的話,讓森隆弘先是吃驚,然後笑了笑,最後又呆愣住了,因為他實在沒有任何思想準備,就要麵對這個問題:
“胡說什麼呢?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亞裡紗緊盯著森隆弘,很快就在森隆弘的臉上發現了大人撒謊時的驚慌:
“大森叔叔,你知道嗎,我在舊書店買到了很多當年的舊報紙。”
“報紙上都寫著的,那家夥不光殺了我爸爸,還侵犯了我媽媽。”
亞裡紗用雙手用力的掐住了自己的耳垂,眼中含淚:
“你看看我的耳垂,和爸爸媽媽完全不一樣!”
“反而報紙上的凶手,有著很大的耳垂!”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媽媽……我媽媽就像是這樣掐著我!”
“我哇哇大哭大叫很疼,但是……”
亞裡紗說著說著,就哭了出來:
“媽媽以為我不記得小時候的事,但實際上我一點都沒忘,太可怕了……”
森隆弘伸手將亞裡紗掐住耳垂的手拽了下來:
“不會的,媽媽不會那樣的,小紗紗,你一定是記錯了。”
“你問媽媽就知道了,凶手和你的血型不同,你跟你爸爸是一樣的。”
森隆弘咬著嘴唇,聲音從喉嚨裡擠了出來。
“真的嘛?”
亞裡紗瞪大了眼睛望著森隆弘,她願意相信森隆弘,打心底願意相信。
森隆弘看著亞裡紗可憐的模樣,緊咬嘴唇握緊了拳頭。
反正她父親已經死了,如果抓不到武內利晴的話……
森隆弘就要把這個謊撒到底!
不要抓住武內利晴!
武內利晴那家夥最好到死都不要出現在這個孩子麵前!
森隆弘看著亞裡紗純潔的眼睛。
一時之間放棄了作為一個刑警的責任!
——
多多良勝則看著手上握著的《第三時效》,感覺心中有些發堵。
自己並不是任何推理派係的擁躉者,換句話而言,自己什麼書都看。
不過,這一次舞城鏡介帶來的《第三時效》,似乎有些怪異……
這種怪異,並不是《一朵桔梗花》《占星術殺人魔法》所展現出的那種扭曲的怪異。
這種怪異……是那種類似於《漫長的告彆》“冷硬派推理”的味道。
因為被侵犯懷了犯人女兒糾結的母……
對自己身份無法認同的女兒……
冷漠到極點,毫無情感,隻想破案的楠見……
心思細膩,會與案件負責人產生共情的森隆弘……
這些人看似各自在各自的世界裡,但實際上卻又緊密相連,因為他們都是無法擺脫案件旋渦的人!
總之,《第三時效》裡的所有人,除了武內利晴這個始作俑者外。
誰也談不上真正意義的好或是壞,他們都是獨一無二的人,都一樣的有血有肉。
所以,“第三時效”究竟是什麼?
如何才能辦到?
楠見掌握了哪些證據?
此時的多多良勝則,對於這些謎麵已經並不怎麼在意了,他隻想知道。
當“時效”成立或是延長後,這些人又該如何麵對人生?
因為似乎,無論時效成立或是失敗,都不是最好的結局。
多多良勝則此刻甚至有些希望,舞城鏡介可以再利用一次《收束》的“崩壞結局”。
讓這個故事就停在這一刻。
但……這是不可能的吧?
多多良勝則歎了口氣,帶著有些傷感的情緒,翻開了《第三時效》的第七章……
——
今天“霞光公寓”裡的電話直到夜裡,依舊沒響。
森隆弘對自己白天的想法感到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