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2月14日,下午。
東京新宿區,歌舞伎町。
東京二月中旬的天氣,依舊很冷。
這讓舞城鏡介有些痛苦難耐。
因為從2月10號開始,一連四天,自己都頻繁的跟著成羿,穿梭在新宿歌舞伎町的風月場所。
感受著這裡的氛圍,為《不夜城》這篇“冷硬派推理神作”潤色。
由於天氣寒冷,風月場所又是人穿衣服比較少的地方,所以這些地方的空調都開的很足。
這導致舞城鏡介隻能進屋脫衣,出門穿衣。
幾個來回下來,不光把舞城鏡介弄得滿頭大汗,還患上了輕微的風寒。
一路上噴嚏打個不停。
“阿嚏——”
舞城鏡介掏出手紙,重重的打了個噴嚏。
“一會回去,要好好泡個溫泉,驅驅寒氣才行。”
舞城鏡介挎著一個上麵縫滿了《哆啦A夢》裡哆啦A夢和大雄,以及《福星小子》諸星當和拉姆魔術貼的挎包,時不時的拿出了包裡的紙筆,用來記錄歌舞伎町的細節。
要說舞城鏡介為何會挎著這樣一個背包?
因為這個背包原本是江留美芽的。
因為舞城鏡介平日裡根本沒有帶包的習慣,現在想要使用,自然需要弄一個包來裝便攜電話,和筆記本。
所以便找江留美麗借了一個。
至於為何借而不是買?
究其原因還是要歸結於2月9日那天,舞城鏡介陪江留美麗逛街,逛出了心理陰影。
實在是不想再踏入商場半步。
可能江留美麗實在是拿不出其他類型的包?
總之,這個充滿了童趣的包,被挎在了舞城鏡介的身上。
還好舞城鏡介最近幾天經常出入的地方,是歌舞伎町這個大染缸。
在這裡有男扮女裝,有奇裝異服,有趴在地上像狗一樣爬來爬去的怪家夥,也有躺在地上希望彆人用腳踩自己的怪人。
所以背著縫有《哆啦A夢》《福星小子》圖案挎包的舞城鏡介,在這些人中,倒也算不上什麼奇怪的人。
“阿嚏——”
隨著舞城鏡介的噴嚏聲不斷,站在一旁的成羿挑起了一邊的眉頭:
“舞城老弟,你不要緊吧?”
“噴嚏打個不停,該不會是那個叫什麼西村壽行的家夥在偷偷罵你吧?”
成羿說完話,臉上露出了凶惡的神態:
“舞城老弟,你放心好了,不要有任何壓力大膽乾就是了!”
“什麼西村壽行,北村壽行的,招惹了我成羿的人,全部都隻能是有壽無行!”
“他要是讓舞城老弟你封了筆,我就要他變成第二個伊藤京助,再也拿不起來筆!”
舞城鏡介聽到成羿的話,急忙搖了搖頭:
“成大哥,以後可不能說這種話了。”
“要記住,你以後可是要當影視公司老板的人。”
“現在就要開始收一收你身上的江湖氣。”
“彆動不動就砍人手腳的,這樣隻會讓人覺得我們耍無賴,上不得台麵。”
“至於我和西村壽行老師的比賽?”
“您大可放心,因為我的這篇《不夜城》,必將創造輝煌,成功斬獲巨大銷量的同時,也能讓你一次性賺得盆滿缽滿!”
成羿自從在上個月二十號那天,結識了舞城鏡介並達成了口頭合作協議後。
便立刻開始著手對舞城鏡介進行了全麵的調查。
結果這一調查卻發現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因為舞城鏡介雖然看似年輕,但在曰本推理圈子裡,卻有著不小的名氣。
畢竟從上個月十二號開始,到今天早上為止。
舞城鏡介一直都是曰本報紙頭版頭條的常客。
不是在《禮帽》雜誌上,公然挑戰整個全曰本推理作家。
就是其作品《收束》,《姑獲鳥之夏》開辟了全新的推理類型。
亦或者是《占星術殺人魔法》,《一朵桔梗花》,《死刑犯之謎》複興了“本格派推理”,被一眾評論家稱為“本格派推理”的未來!
而光是上麵那些亮眼的成就還不算完。
成羿還調查到,舞城鏡介曾寫出的《第三時效》,《暴跌》都分彆給“警察推理”,“變格派推理”帶來了新的道路。
更是由於其最新作《親愛的S君》,其內帶有非常奇詭的元素,獲得了一眾讀者賦予的“奇詭天才”美譽!
總而言之,成羿在調查到這些消息後,算是徹底明白了,舞城鏡介可不是什麼寂寂無名之輩!
他真的很有可能會帶領自己離開新宿這個泥潭,走向新的人生!
擁有新的人生,這對於成羿實在是太重要了。
不是生活所迫,又有誰願意在歌舞伎町這種地方,過著行屍走肉的日子?
所以自然而然的,成羿便對舞城鏡介寄予了極大的希望。
就連二人的稱謂都變成了舞城老弟和成大哥。
“叮鈴鈴——”
從舞城鏡介的“童趣挎包”裡,發出了電話聲響。
那是成羿送給自己的見麵禮,整個曰本都少見的移動式電話。
舞城鏡介從挎包裡摸出了電話,按下了接聽按鈕。
裡麵便傳來了江留美麗的聲音:
“舞城老師,我現在就在歌舞伎町,你人在哪裡?”
舞城鏡介看了一眼手表,發現此時已經是下午七點。
顯然是江留美麗到了下班的時間,所以便趕來了這裡。
聽到江留美麗的話,舞城鏡介看了下附近的牌匾,迅速的報上了位置,隨即便掛斷了電話。
由於成羿站的位置,距離舞城鏡介很近,所以自然聽出了江留美麗的聲音。
“舞城老弟,是江留小姐打來的電話吧?”
舞城鏡介將電話放回了挎包裡,輕輕的點了點頭:
“嗯,是她。”
成羿見到舞城鏡介一副無所謂的表情,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笑表情:
“什麼叫做‘嗯,是她。’啊?”
“你上一次被我綁了,江留小姐可是哭的梨花帶雨。”
“你這家夥怎麼這麼不懂人情世故?”
“跟個木頭一樣?”
舞城鏡介沒明白成羿在說些什麼,望著成羿,臉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成羿對舞城鏡介寄予厚望的同時,也是真拿舞城鏡介當成自家兄弟了。
看到舞城鏡介盯著自己,便伸手一把將舞城鏡介挎在肩膀上的“童趣挎包”奪了過去。
舞城鏡介不知道成羿想要乾嘛,隻是見到成羿將“童趣挎包”拿了過去,在裡麵翻了半天,臉上露出了很是失望的表情。
成羿將背包丟給了舞城鏡介,用手捂住了額頭,一副為舞城鏡介感到擔憂的表情:
“舞城老弟,你呀,你讓我說什麼好啊?”
“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為什麼我們從十號開始,一直到現在已經過了整整四天的時間,江留小姐都沒有來過這裡?偏偏今天要來?”
舞城鏡介思考了片刻,開口說道:
“可能是因為這裡太混亂了吧?”
“說實話,我對這裡的印象也不是很好,除了成大哥你上次把我抓到這裡以外,我剛剛還看到有人趴在地上學狗吃東西,說實話,我是真的很難理解他們的怪異癖好……”
“至於,江留小姐今天為什麼會在今天來?”
“舞城鏡介用手指著手表,臉上露出了苦笑,可能是要催稿吧?”
“畢竟距離《禮帽》第六期雜誌發行的時間,隻剩四天了,也就是說,截稿日還有三天……”
成羿聽到舞城鏡介的話,不住的搖了搖頭,隨即用手拍了拍舞城鏡介的肩膀:
“舞城老弟,虧你還是個大作家,怎麼這麼簡單的事都意識不到?”
“說什麼截稿日?巴拉巴拉巴拉的!”
“真的是愚蠢!”
“你成大哥我雖然在東京混了幾十年,也沒混出個人樣,但是看人卻是很準的!”
“江留美麗那姑娘,對你可是真心的呦!”
“說什麼截稿之類的,隻能說你這家夥是妥妥的渣男一個!”
“依我來看,你這小子心裡根本就沒有她啊!”
“敢不敢跟我打個賭?”
“江留小姐這次絕對不是來催稿的?”
“因為在她的心裡,你才是第一位的!你能把稿子刊登在她的《禮帽》雜誌上,自然是極好的,但是不刊登在上麵,她也會尊重你的選擇!”
“舞城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