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間源次郎雖然身為曰本前三出版社,講談社的社長,但並沒有看過太多的推理。
從父親野間詠二的手裡接下講談社,一直以來的目標也都是能夠讓講談社恢複往日的光輝。
而為了恢複講談社往日的光輝,野間源次郎可謂是不擇手段!
無論是妹夫禦子柴泰典,還是舞城鏡介,江留美麗,隻要是有才乾,又有能力的,野間源次郎都要好好利用起來!
所以,對於野間源次郎這種人來說。
《不夜城》中,劉健一的所作所為,都是能夠被野間源次郎接受,甚至是欣賞的!
因為如果劉健一是野間源次郎,野間源次郎說不定會比劉健一更惡!
隻是,野間源次郎之前一直都不明白。
為什麼在劉健一的回憶裡,都是和楊偉民發生爭執,互相鄙夷,憎恨,看不起,甚至出賣對方。
但在《不夜城》的故事裡,楊偉民卻還是願意與劉健一保持著,若即若離的關係。
這種令人費解的人際關係,讓野間源次郎感覺異常的怪異。
甚至在中途,野間源次郎有些懷疑,是不是舞城鏡介這幾天寫的精神錯亂了?
才把劉健一和楊偉民的關係寫的這麼混亂。
但當聯合會的周天文出現在故事中後,野間源次郎這才發現,原來一切都是自己多慮了。
劉健一和楊偉民那種互相憎恨,厭煩,若即若離,不平等的關係實際上,算是舞城鏡介在《不夜城》的故事中,設下的一個小小的謎題。
而正是這個謎題的題眼,周天文的出現,才讓這段怪異的關係有了真正的意義!
而這段複雜的三人關係,最終卻在劉健一戳破周天文喜歡自己的原因,在殘酷的歡愉中轟然倒塌!
可能彆人不清楚劉健一為什麼要傷害,如此深愛著他周天文。
明明周天文那麼喜歡他,即便做了違背他原則的事,周天文也願意幫助劉健一。
但野間源次郎卻非常能夠和,《不夜城》中的劉健一感同身受。
原因?
是因為野間源次郎這個名字。
“次郎”是曰本家庭中的第二個兒子,最常見的名字。
野間源次郎的哥哥名叫野間源太郎。
是野間源次郎從記事以來,父親野間詠二最喜歡的長子。
“太郎”中的太,就是太子,永遠都要比次郎重要。
所以野間源次郎很小的時候,並沒有感受過太多的父愛。
因為大部分的愛,都被哥哥分走了。
雖然野間源次郎很喜歡哥哥,但這種喜歡,終究抵不過嫉妒。
吃的用的,甚至是玩具,自己都要玩哥哥剩下的才行。
這種嫉妒難以壓製,即便哥哥對自己也非常好,每次有什麼好東西,都要先給自己,自己也難以接受這種不平等。
於是,野間源次郎決定通過哥哥,來威脅父親,以此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這種手段意想不到的有用,但越是有用,野間源次郎就越是憎惡父親。
畢竟越是有用,就代表父親越是在意哥哥而不是自己……
《不夜城》的劉健一也是這樣,他一方麵罵著楊偉民,但卻一邊希望得到楊偉民的關照。
尤其是看到楊偉民疼愛著周天文,這更讓劉健一感到惱火。
所以,劉健一傷害周天文的真正原因,就是想要看到楊偉民生氣的臉罷了……
野間源次郎想起了自己意外溺亡的哥哥,歎了口氣。
再次翻開了《不夜城》的稿子,期待著劉健一的最後勝利……
——
我帶著夏美,開車來到了道玄阪的賓館。
然後把電話撥給一個會說港島話的人。
崔虎的舉動讓我無法釋懷,我需要給自己買一份保險。
這個保險,就是程恒生。
這家夥是個把曰本電影賣到港島的發行商。
雖然和我年齡相仿,隻有三十五歲,但是已經算是富甲一方。
不過,發行商隻是他的一層身份。
他實際上也是新宿港島派的重要人物。
我之前的老大,寶島殺手陳錦,就是死在了程恒生父親的手裡。
當然,這些都是陳年往事了。
最重要的一點,程恒生整個家族正在逐漸洗白。
他不希望有人在新宿引起太大的騷亂耽誤自己的前路,尤其是崔虎這種不顧後果殘暴的人,更是程恒生的心頭大患!
“你是誰?找我有什麼事?”
我不可能傻到自爆身份,隻是告訴程恒生,現在的歌舞伎町火藥味很重。
想要給程恒生提供點線索。
但程恒生這家夥很聰明,利用我不會說寶島話和海話的方式,得知我就是劉健一。
雖然暴露了身份,但我不打算掛斷電話。
因為在整個新宿能夠和崔虎對抗的人,除了馬上要死的元成貴,楊偉民,以及楊偉民背後的金主葉曉丹以外,就隻有程恒生了。
我把和崔虎分彆時的具體位置,以及崔虎會經常活動的位置全部都賣給了程恒生,並叮囑程恒生,要過兩天才能動手!
程恒生得到了我的情報非常開心,囑托我遇到了事情,可以隨時找他幫忙。
我掛斷了電話,整個人無力的坐在了地上。
和楊偉民互相看不上眼,又得罪了元成貴,惹上了崔虎,現在又要惹上了港島的程恒生。
我似乎成為了整個新宿的公敵,真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活到明天……
——
我曾受過陳錦的指派,和一個聞風喪膽殺手合作過。
那家夥叫做“白天”,身上總是帶著五把刀,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賣豬肉的中年大叔,怎麼都不能和“殺手”兩個字聯係在一起。
他很喜歡和我聊殺人的細節,以及對殺人有著難以言喻的執念,現在想來,那家夥與其說是殺手,不如說是變態。
我和“白天”合作過一次後,他似乎很喜歡我。
每周都給我寫信,給我講述他又殺了誰,怎麼殺的。
我也經常讀他的信,想象著自己代替“白天”砍各色各樣的人。
自從遇到“白天”後,莪一出了自己的窩就沒法陷入睡眠。
即便陷入了睡眠,也會夢到“白天”要用刀割我。
而我也期待著被他割。
躺在床上的我睜開了眼,看著身旁熟睡的夏美。
我在想,如果她用刀子割我,我會有什麼感覺。
——
第二天到來,夏美醒了過來。
我叮囑夏美明天需要做的事。
為什麼要讓夏美做事?
因為我很謹慎,我需要雙重保險,我很擔心發生意外。
同時,我也想要讓夏美向我遞出投名狀。
我希望富春在殺掉元成貴以後,由夏美親手殺掉富春。
這樣的話,我才能相信夏美和富春之間是真的恩斷義絕!
“是不是我不殺富春,你就沒辦法相信我?”
夏美緊緊的咬住嘴唇,用憎恨和恐懼的眼神望著我。
我點了點頭。
卻聽到夏美用家鄉話罵我,瞪著我的眼神好像恨不得把我給殺了。
——
我通知了元成貴在晚上七點,前去周天文的“桃源酒家”碰麵。
同時告訴了元成貴,我找了周天文和楊偉民來做公證人。
元成貴得知有楊偉民和周天文出麵,自然明白我是在害怕他,但同時也放鬆了對我的警惕,欣然答應了下來。
隨即,我又打了電話給“紅蓮”的黃秀紅,約好了前去她弟弟,黃秀賢的家中碰麵。
我並不是有什麼點子,隻是想要通知黃秀紅今晚會發生什麼事。
——
“是你啊,搞什麼鬼?”
秀賢看到了門外站著的是我,很是不耐煩。
這家夥純純就是一個廢物,整天不工作,就知道賭馬和泡馬,結果欠了幾千萬円的債。
黃秀紅就是為了給這個廢物弟弟還債,才會被元成貴包養的。
我頂開了秀賢,走進了房間。
這讓秀賢感到莫名其妙:
“你來這裡乾嘛?”
“我等你姐姐,我們約好了在這裡見麵。”
秀賢聽到我的話,先是撇了撇嘴,隨即眼睛一轉開口說道:
“那個,健一哥,來都來了,不然?借我點錢?”
“我和你這種廢物有什麼交情?”
我毫不客氣的說道,我很討厭秀賢這種家夥。
假如他不是秀紅的弟弟的話,我早就把這兔崽子掐得嗝都打不出一個了。
見我不吃他那一套,秀賢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賤賤的開口說道:
“情報呢?健一哥,我這裡有一個絕密的情報!”
“很值錢,你可不能亂開價!”
“而且這種情報,一定隻有我才能知道!”
聽到秀賢的話,我明白了,這個情報一定是和秀紅有關。
我的第六感慫恿我掏出這個情報!
“要多少?”
秀賢伸出了五根手指:
“能夠這麼多就好了。”
看到秀賢敢開口要五十萬,我就清楚這個情報很有價值。
但……我不想給錢。
我掏出了黑星對準了秀賢的額頭:
“彆動,快把消息告訴我!”
“你不要以為我不敢開槍,你死了你姐可能會難過,但也隻是難過,誰都知道元成貴是不會為你尋仇的。”
秀賢是個廢物,被槍一嚇,立刻就招了:
“我姐,好像有彆的男人了。”
我不相信秀紅這麼聰明的女人,會做這種遲早會被元成貴發現的傻事。
“健一哥,我是說真的,我姐真的外麵有人了。”
“我親耳聽到的,我姐叫對方親愛的,她可從沒叫過元成貴親愛的!”
我把黑星手槍收回腰間,隨即朝著秀賢的臉狠狠的打了一拳。
秀賢飛了出去,撞在了桌子上,趴在了地上。
“這是出賣自己人的懲罰。”
沒多久後,秀紅便如約而至了。
“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我告訴了黃秀紅,今天我要殺元成貴的行動。
秀紅從皮包中拿出了煙,煙頭在顫抖。
“健一,告訴我這些乾什麼?”
“元成貴死了對我隻有壞處沒有好處吧?”
我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