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輕安和秦恒翼一直在浴室裡搗鼓到後半夜。
最後祝輕安在清理的時候, 忍不住睡著。整個人泡在浴缸裡腦袋一垂一垂的, 隻能任由男人擺布。
秦恒翼幫暈乎乎的少年洗乾淨身子，為傷痕抹上藥膏, 換上乾淨舒適的睡衣。將他橫抱出滿是熱騰騰水汽的浴室。
少年軟綿綿地窩在他懷裡, 雙目緊閉, 睫毛掛著豆大的淚珠，眼角和臉頰都染著淚痕與紅暈。
小小的翅膀縮成可憐兮兮的一團, 小尾巴也沒有力氣搖動, 像一團小貓似的, 很無力可憐。
小魅魔幼崽經過洗禮後，身上的魅魔氣息不再這麼肆意濃重, 像隻歸順於一個人。
秦恒翼把小魅魔放到暖烘烘的被窩裡後，他回到浴室，把水放了，順便將那些用光的小盒子丟掉。
臨睡前。秦恒翼不經意瞥一眼熟睡的少年。少年睡得有點不安，臉頰緋紅，眉頭輕蹙, 呼吸有點沉重。男人微愣，摸了摸少年的額頭，頓住。
這是發燒了。
小魅魔的洗禮成功, 都會伴隨著燥熱不安的高燒。象征著欲/火、新生。
秦恒翼俯身, 唇瓣掃過少年炙熱的額頭。他為少年捏緊被子後, 便出去花園尋找適合的草藥為少年熬製退燒湯。
他記得這魔法師花園裡, 有很多來自東方的中藥植物。
他根據腦海內顯示的數據庫, 找到了適合的中藥。
一束又一束新鮮水嫩的草藥，散發著中藥沉穩清淡的香氣。
他在廚房裡找到一個小鍋，加入清水，再把洗淨的草藥挨個放進去，然後開小火慢煮。
男人沒做過飯，更沒煮過藥。但他覺得自己煮出來的味道——應該還好。
祝輕安怕苦。他還在中藥旁邊準備了一碗冰冷可口的砂糖水。
等中藥熬製完畢後，已是天明。
但少年仍在熟睡，高燒也未散去。渾身上下抱得燙手。
無奈之下，秦恒翼隻能將祝輕安叫醒。
不吃藥不行的。
少年看似在熟睡，但實則睡得很淺。被男人輕輕一拍，便驚醒了。他的記憶仍停留在昨天在浴室內的事，他一見到男人，猛地愣住，泛紅的臉頰更紅了，他縮起脖子，聲音帶點沙啞：“秦先生……？”
“你發燒了。”秦恒翼拂過他冰涼綿軟的發絲。緊接著，他捧起一碗冒著熱氣的中藥：“退燒藥，喝。”
祝輕安：“…………”
他低頭，瞥一眼黑咕咚、冒著濃濃苦味的中藥。
少年眨眨含有水霧的黑眸，抿起唇，像做出什麼重大決定般，抬頭鄭重地看一眼男人，啞聲道：“秦先生，我可以不喝嗎？”
“喝。”男人站在他麵前，像一堵大山般。
祝輕安：“……”
他漲紅臉，繼續賴著臉皮，小聲嘀咕道：“秦先生，不喝的話，我可以主動親親你。”
秦恒翼：“不行。”
在遊戲內生病，會對現實世界中的身體，也有影響。
祝輕安：“……”
男人見少年無奈可憐的模樣，莫名地輕笑一聲。他用調羹搖起一口中藥，俯身，望著少年朦朧的眼睛：“乖，喝吧。真的不苦。”
秦恒翼內心生出點奇怪的感覺。
即便祝輕安強調過很多次，他不是小朋友。
但秦恒翼仍是覺得——對方還是一個需要他哄的小朋友。
連吃藥都要哄。
“…………”祝輕安悶悶地瞥一眼男人，點頭：“好。我自己喝。”
秦恒翼輕笑，將碗遞給少年，然後像摸貓似的揉一把少年的頭發：“喝完有獎勵。”
祝輕安癟著嘴，小口小口、慢吞吞地將中藥啜完。
他全程是屏著呼吸喝的。
半小時後，一碗滿滿的中藥終於見了底。
祝輕安把碗放下，望著眼前的男人，抹了抹唇角的中藥汁，淡聲道：“獎勵呢？”
秦恒翼輕輕地笑，俯身，握了一把祝輕安柔軟的掌心。
兩人肌膚相觸。
祝輕安隻覺得自己掌心除了有男人的溫度外，還多了點什麼東西。
他攤開手心。
手心內靜靜地躺著幾顆白色包裝的糖果。
糖味兒衝散苦澀的中藥味，隨著微風飄散在房間中。
“這是彙聚日月精華做成的糖果，很早就開始準備了。糖，真的很適合你。”秦恒翼說話時嘴角含著笑意，再加上那對紅眸，讓他整個人多了點痞氣。“你很可口。”
可口……
祝輕安知道秦恒翼在誇他什麼。
他攥緊糖果，小心翼翼地將糖放進小口袋裡，紅著臉道：“謝謝秦先生。”
不過能收到如此特殊的糖果，也挺好的。
他終於知道為何以前自己到來的時候，秦恒翼總待在花園裡做法，原來是在準備糖果。
秦恒翼：“你先嘗嘗。我去準備早餐。”
祝輕安乖乖地點點頭，一邊看著男人離開，一邊拆開一個糖果紙，將乳白色的糖果放入嘴裡。
日月精華聚集成的糖果，和其他糖的味道很不同。
它們像一顆顆小月亮，融入口中的瞬間，冰涼可口的氣息瞬間溢滿整個口腔。很醒神。
也很甜。
甜到骨髓肺腑。
在祝輕安解決完最後一顆糖果後，秦恒翼終於將早餐端過來。
祝輕安剛生完病，不太適合吃油膩的糕點。秦恒翼隻煮了一碗小米粥和一小把黃瓜片。
煮得軟糯可口的小米，配上一點脆口清爽的黃瓜片。能除去人一身的燥熱和難受。
祝輕安昨天累了一天，肚子有點餓，很快就將這份早餐解決。
秦恒翼笑眯眯地把餐具收拾好，然後為少年整理了下有點亂的衣服，柔聲道：“你回去後，可以看見我給你的驚喜。”
驚喜……？
少年眼眸一亮，整個人好奇起來，他乖乖地回應道：“謝謝秦先生。”
*
祝輕安摘下全息頭盔。
他們雖然是在遊戲裡做，但歸功於這個頭盔——是市麵上最高級的那種。讓祝輕安在現實中……也殘餘著點感覺。兩人相互擁抱的觸感，仍停留在肌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