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能者想要脫離戰場有著嚴格的審核手續,一層一層關卡攔在麵前。
這些因為自己能力脫引而出,肩負榮譽的人,被自己的天賦所困住了,從而開始恐懼自己的異能。
夏洛蒂認識阿加莎夠久了,幾乎算是看著這個算跋扈的小女孩,是怎麼在女王的偏愛和嚴格的訓練中變成現在這樣的。
阿加莎·克裡斯蒂應該不是會恐懼的性格。
而現在,那個「應該」被打上了問號。
“是很奇怪。”
夏洛蒂聲音柔和,話語的內容卻比任何武器都要來的凶猛。
“我完全不能理解你,阿加莎,死在你手裡的都是敵人,你向來沒有可笑的仁慈和負罪感。會讓你不安的隻有來自女王陛下的指責,可女王從不會對你說哪怕一句重話——你在恐懼什麼?”
夏洛蒂這麼一說,讓阿加莎也不得不開始反思起來。
接著,她發現了一個重點——
“你還是不相信。”
“如果你指的是我們誰也看不見的紐扣怪物,是的,阿加莎。我無法說服自己的內心,來給予你虛假的關懷。”
這樣表達之後,夏洛蒂還輔以事實來說明。
“乙骨恰到好處地出現在了我們所監視的地方,恰到好處的解決了與我們相似的難題。”
“順帶一提,那難題還是那個叫做伊萬的士兵造成的。”
“他應該和你打成了某項交易,沒錯吧?隻因為那個「隻有你知曉的,即將發生的巨大災難」。”
“如果這還不能說明他隻是利用了你的恐懼,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來解釋了。”
阿加莎臉色蒼白,聽著朋友說著全麵反駁的話,先是不可置信,接著便是憤怒,到最後,情緒在瞬間爆發了。
被譽為魔女的倫敦淑女表情空洞到恐怖,一步步走到夏洛蒂麵前。
她原本比夏洛蒂矮上半個頭,因為對方坐在椅子上而居高臨下起來。
夏洛蒂的眼神還是那樣溫和,她已經厭倦了和小女孩玩虛無縹緲的遊戲了。
“你要殺了我嗎?用你自己都感到恐懼的「無人生還」?”
“注意你的態度,勃朗特總指揮官。”
阿加莎那口倫敦腔帶著一股逞強的傲慢。
“站在你麵前的是女王陛下親手授勳的女爵,同時擁有著女王詔令。彆說西伯利亞,就算我置身常暗島,威廉·莎士比亞也沒有質問我的權限。”
“是的,我清楚。所以我才一直沒有對你的所有「非正常」行為提出抗議。”
“那這是什麼?”阿加莎拿起桌上的擬定戰報,“你向司令部提交了我的彈劾說明?”
“這是在我權限內的事。即使是下議院,也能彈劾政府和內閣吧。”夏洛蒂說,“你可以一直和魏爾倫玩追殺遊戲,也可以把在西伯利亞當作你的遊樂場,但我不能坐看你被蒙騙後做下的承諾,最終威脅到大英。”
阿加莎深深看了她一眼。
戰爭似乎的確改變了很多東西,至少在倫敦的時候,這個溫和的大姐姐還會幫她縫好玩偶上掉落的紐扣。
說起來,那個紐扣怪物的紐扣款式,就是當初阿加莎的玩偶眼睛脫落後,夏洛蒂拽下自己風衣袖扣,當作眼睛縫上去的那兩顆。
阿加莎沒有再說什麼,直接轉身離開了。
本想離開指揮所呼吸新鮮空氣來平複心情,剛走出去,阿加莎就看到了月色下一大一小兩個身影。
隔著不算遠的距離,她聽到了對方的交談,居然使用英語展開的。
“真的想學日語嗎?怎麼這麼突然。”
“想學。”
“也不是不可以啦……但是你不睡覺一定要跟我出來就不是「可以」範疇內的事情了。”
“伊萬晚上睡覺打呼,我想等他睡了再回去。”
“也不用每次都拿伊萬當作借口吧。”
“而且我很好奇。”
“好奇什麼?”
“你說,「原來是這樣」是什麼意思。”
“這件事嗎?嗯……這樣的話跟著來也不是不行。”
交談到這裡,對話人之一——乙骨憂太察覺到了阿加莎的靠近。
麵對明顯心情不善的女孩,乙骨露出了一個比月色還要清涼的笑。
“我正在等你。”他說,“你應該也覺察到奇怪的感覺了吧?”
阿加莎深吸一口氣,她還是受到了夏洛蒂的影響,開始不確定起來:“我不想再——”
“又出現了哦,之前被解決掉的咒胎,這次變得更強了,影響也變廣,所以可能會有不少人都能看見。”
什麼?
阿加莎愕然:“又出現了?不對……”
“不少人都能看見?!”
乙骨指了指白天他們所去地方的方向。
一名士兵從那頭狂奔而來,麵露驚恐,見到阿加莎之後才有了如釋重負的神情。
“您說的那個怪物!那個怪物原來是真的!!!”
一時間,阿加莎愣在了原地。
乙骨安慰道:“沒關係的,沒有那麼快就「孵化」出來,而且我也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乙骨剛說完,就看見阿加莎越過士兵直勾勾向他走來,雙眼都在發光,並熱切地握住了他空著的那隻手。
握著乙骨另一隻手的費奧多爾虛了虛眼。
“這次我給你二十個移動電源!兩所發電廠!”阿加莎闊氣地說,“果然,邀請你來是再正確不過的決定了,乙骨,現在就算是你讓我把那兩個小鬼空投進莫斯科克裡姆林宮也沒有問題!”
一下子報酬加倍,砸得乙骨有些暈乎乎的。
他沒懂阿加莎的態度為什麼會轉變得這麼迅速,不過也不需要弄懂。
“還是先過去吧。”乙骨憂太看著她把自己的手晃來晃去,簡直和小孩沒什麼區彆。
不過按照她的年齡來說,的確是小孩沒錯。
“我再慢慢解釋給你聽。”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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