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1 / 2)

後來。

事件在第二天的警鳴聲下告終。

後續,報紙上報道了有關「龍賀寺之湯」的案件。

安達的慘死是毋庸置疑的事實,而在那片回廊亭的池塘之下,還陳列著數具屍體。

——包括安達夫婦,和許多曾經失蹤了,找尋未果的人們。

安達夏時也「死」了,在咒靈被祓除,詛咒解開的瞬間,她就變回了一具屍體。

江戶川亂步的搭檔被緊急送去了醫院,而亂步沒能跟著一起去,因為他被各種後續的麻煩事情給拖住了。

官方還對於那些被亂步斥為「謀殺」的員工該如何解決爭論不休。

如果是異能導致的凶案,那麼交給專門負責這一塊的機構就好,可詛咒?他們還沒有遇上過這樣的案例。

好像在日本的傳統「怪談」中,此類事最終總是以陰暗麵的大獲全勝收尾,怨恨永無休止,人們充其量隻能祈禱自身不要成為那個不幸的家夥。

「這和我江戶川亂步有什麼關係啊?」

雖然早就預料到自己會麵對這些麻煩,最好的結果就是大叔趕緊清醒過來,二下五除二把這些像是在過家家一樣的官員打發掉。

結果卻不遂人願,亂步沒能遇見這麼好的事。

不僅沒有,他還因為自己給乙骨憂太的證詞而被媒體包圍了。

——名偵探!據警方所說,他們去到「龍賀寺之湯」的時候,那裡全是血,連溫泉都變成了紅色。

——所有人都尖叫著說自己死掉了,但又不往鳥居外逃。

——現場隻有二個看上去比較清醒的人,您證實了那位青年在此次案件中起到了非常積極的正麵作用,但是其他所有幸存者光是提到他都在發抖,根本沒辦法錄筆錄。

——案件是還有什麼被警方隱瞞的端倪嗎?請一定要告訴我們,名偵探!

這群媒體還知道給他買上甜點,再來圍攻。

但亂步不打算改變任何說辭,他沒有說謊,隻是向這群傻得可憐的凡人隱瞞了過程——

乙骨憂太在殺掉自己的瞬間,又讓自己「死而複生」,那個瞬間像是被無限拉長了。

唯獨死亡這件事,江戶川亂步是沒辦法隨心所欲,又為所欲為的。

等到心跳回籠,亂步再度醒來,他先是看見了蹲在自己身邊一言不發的太宰治,接著才是滿臉關切的乙骨憂太。

說實在的,在極短的時間裡再度看見一個用冷兵器在近距離帶來真正死亡體驗的人,不管理性認知是如何勸說著大腦,本能也會讓身體緊急避險。

——這甚至不能說是常識,因為世界上沒有這樣的事情,瀕死和死亡的體驗是完全不同的,隻有體驗過的人才有發言權。

“真是厲害,小偵探。”太宰治毫無感情地誇讚著,“依舊是用那樣的冷靜的眼神看著憂太呢。”

“請閉嘴,太宰君。”

雖然這句話很簡短,還幾乎

被滿天的鳥鳴所掩蓋,但「乙骨至今還對太宰的行動耿耿於懷」,這件事已經很好的表達了出來。()

太宰治身體一縮,沒再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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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亂步看了眼腕表的時間,他暈倒了一分半。

從旁邊的榻榻米上拿起黑框眼鏡戴上,亂步居然是率先催促這件事的人:“那就趕緊行動吧,「我抓緊時間,一次性解決好了」,你這樣說過。”

乙骨點頭:“好。”

這次乙骨憂太很放心地把太宰治一個人留在了這裡,留在在安達夏時身邊。

安達夏時似乎回過了神,立刻扔掉了槍,死命抵住發出鳥鳴的嘴,一邊流淚,一邊艱難發出屬於人類的聲音,喊著爸爸、媽媽、哥哥,還懇求乙骨把她的四肢都砍斷。

看起來無辜又可憐。

“為什麼不直接讓我祓除掉你呢?”

在乙骨問出這個問題之後,安達夏時僵住了。

而咒術師還在用他無比豐富的經驗說著。

“很意外吧,太宰在發現你的「真實」之後居然沒有害怕到對你開槍,那樣你就得逞了,因為如今的你和石像是一種東西。”

她倒是沒有騙太宰,隻不過隱瞞了一些普通人不會知道的細節而已。

說起來,如果她真的撒謊,說不定太宰完全能看出來,對於詛咒而言,那樣才糟糕吧。

“是因為誕生於人類對自己欲求的恐懼嗎?聆聽了太多人類的願望,就連做法也開始改變了。”

開口學會的語言是:爸爸、媽媽、哥哥。

這並非出於親情,而是對於人類而言,這是二個天然會讓人心軟的詞彙。

簡而言之,是咒靈學會的陷阱,但它是沒必要學些這樣低效的「工具」的。

這樣的陷阱隻在求饒的時候才能起到最大的作用,就像現在。

但沒有乙骨這類咒術師存在的世界,幾乎沒人能拿它怎麼樣。

“你應該有成為特級的資質太對,選擇了錯誤的成長方向啊……嘛,對於我而言倒是無所謂。”乙骨用冷靜到近乎冷漠的語調下達了結論。

安達夏時的身體素質不會比一級咒術師還要好,要束縛一級咒術師的手段那麼多,砍掉四肢是粗暴又很麻煩的做法。

限製住安達夏時,在他和亂步去「開始工作」前,太宰小聲問他:“你放棄我了嗎?”

乙骨計算著「裡香」的時限,沒有在這裡促膝長談的功夫——好吧,是因為他在處理完這件事之前,不怎麼想和這個孩子交流。

乙骨憂太不是遇上難事就會放棄的性格,不然他也不會成長為如今這副模樣了。

但迄今為止的所有「難事」,並不包括要扭轉一個固執小孩的思維——有關死亡。

咒術師的成長軌跡中,對於生死總是處於微妙的極端態度。

我絕對不要死。

無論怎樣都好,請讓我死去吧。

無所謂啦,平時好好活著,等到關鍵時候死掉

() 就好。

死?那種事情不在我的考慮範疇,死不掉就是死不掉,會死的時候無論如何也活不下吧。

他們是認真考慮過這件事的,不如說,步入咒術屆的第一課就是這個。

乙骨憂太則是從一個極端步入了另外一個緩和的極端。

他自認為這不是什麼好的參考範本,但思來想去居然自己的範本已經算是很正常了。

這不就難辦了嗎?

難辦就先彆辦了。

這麼想著,乙骨隻是簡短地說了句:“彆亂跑。()”然後就和亂步一起離開了。

後來的事情亂步沒有親眼看見,他負責用自己「偵探的信譽」來說服大家安靜死一次,結果這些人壓根沒有認真聽他說的話,亂得不行。

乙骨蒙住了他的眼睛,讓他轉頭去,在亂步數到五十秒的時候,乙骨憂太乙經回到了他身邊。

處理好了,接下來要拜托你看好他們。唔,現在可以報警了,我會在警察來這裡之前處理乾淨的。()”

這話不管怎麼聽都很古怪,是那類會得意洋洋炫耀自己手法的凶手的做法,任何一個不知情的人聽了都會嚇的發抖,更彆說是這些剛被他「殺」過一次,又離奇擁有了呼吸的家夥們了。

亂步背對著回廊亭坐著,他能聽到池塘那邊的巨大動靜,水聲和鳥鳴混在一起,還有長刀在巨大肉塊上砍下才會發出的撲哧聲響。

偵探是擁有好奇心的群體,而江戶川亂步寧可無聊地坐著,也沒有回頭看一眼。

維護自己的世界觀也是很重要的事情啦,而且……亂步還隻有十四歲,也是會做噩夢的!

所以也不怪那群人會對乙骨憂太避諱莫深,同時還隱約亂步視為了他的共犯。

他們一個用死亡終結了所有,一個安靜地背對著,切實充當著被邀請來的角色。

「毫無疑問,乙骨憂太是解決這場案件的關鍵,那是個好人勒。具體的過程我已經和警察大叔說過了,我現在很忙啦,甜點和零食可以留下,趕緊走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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