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老頭灌了一口酒,眸子卻亮了幾分,“這酒?好烈啊。”
“我同不羨一起研究出來的方子——”薑氏笑盈盈說道:“等著不羨高中狀元時販賣,名字不羨都起好了,就叫狀元紅。”
雲默不置可否笑了笑,對薑氏時溫柔許多,慕老頭心中略略不是滋味,總感覺兒子還沒認回來,多了個兒媳婦同他搶兒子。
然後他知道自己是不能同兒媳婦比的,說不準還要依靠兒媳婦幫忙說和同兒子的關係。
當爹——給雲默當爹的滋味太刺激了。
慕老頭又灌了自己一口氣,咂巴咂巴嘴巴回味道:“皇上會很喜歡這酒,他說不好會給這酒改個名字?”
“什麼名字?”
雲薇隱隱有不好的預感,皇上起名都帶著一股濃濃的裝逼風。
卷毛趴在桌子底下,尾巴甩來甩去,“汪汪汪。”
“天子笑!”
狗聲同穆老頭配合得很好,穆老頭低頭再桌子下尋找卷毛,最了解他的人是狗?
不對,狗最了解皇上。
卷毛黑亮滾圓的眸子同穆老頭對視,穆老頭愣住了,這狗可不僅僅是聰明,沒準真如外麵傳言是狗神?!
不對,是神犬!
卷毛悠哉悠哉甩了一下尾巴,皇上會起什麼名,它甚至比皇上自己都清楚。
“天子笑?”
雲薇暗暗踢了卷毛一腳,卷毛抖了抖毛,在桌子底下走動,靈巧找到雲默的腿,蹭上去,趴好,兩隻狗爪子死死抱住雲默的腳踝。
嫌棄它?!
它抱親兒子大腿去。
穆老頭看得後背漸漸汗毛都豎起來了,坐直身子,他務必要留在兒子身邊,不為傳宗接代,而是保護兒子!
“皇上最喜烈酒,往常他總覺得酒不夠烈,不夠味,這酒呈給皇上,皇上指定高興,他是天子,一笑不就是天子笑了。”
“聽您的意思,您同皇上挺熟?”
“……”
穆老頭鯁了一瞬,埋頭吃魚,找補道:“不是太熟,不太熟,就是吃過飯,喝過酒,你也聽說了,他登基後回鄉,請鄉親們吃飯喝酒。
給每個幫過他的鄉親發銀子,還提拔不少同鄉,皇上還是有良心的。”
“嗯,是挺有良心,有良心到堅決毀了對萬娘娘承諾,他能登上帝位,起碼有一半的功勞在楊娘娘上麵,他不是楊公女婿,北地沒那麼快被他平定下去。
楊娘娘該是皇後,彆人都不成。”
雲默往日這些話是不會說的,但今日生父尋來,他得讓生父明白將來許是會有殺身之禍。
穆老頭坐立難安,屁股下仿佛長出了釘子。
他太清楚皇上的性子了,尚未登基時,還能聽進去忠言,做了皇帝後,他肯聽的話越來越少。
尤其是他一直堅信自己沒有虧待任何的女人,包括萬氏同楊妃。
“你怕被我連累了,趁著外人還不知你是我爹,儘管離開就是。”
“俺不走,你彆以為這就能嚇退俺。”
穆老頭主動為雲默斟滿了酒杯,眸光堅定,卻是小聲提醒:“這事到底是皇上的家務,他想立誰為元後,總要他自己說得算。
況且薇丫頭同靖王——靖王肯定是站在萬娘娘那邊的,你對楊娘娘太過推崇,反而讓薇丫頭難做,楊娘娘——”
穆老頭隻要一想到敢提著劍滿宮追殺穆北玄的楊娘娘,他後脖頸子都泛著涼意。
新婚之夜,穆北玄可是受了大罪了,從迎娶到入洞房,步步是坎兒,步步驚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