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妃心狠無情,如無必要,不願一直追隨穆陽的兄弟送死。
桀驁自信的大皇子幫了楊妃不大不小的一個忙。
大皇子舍下林火同齊山簡直就是在作死!
他太想贏了,真把皇上的結義兄長當麵團。
能同穆北玄混成結義兄弟的川蜀王,楊妃不敢有任何的輕視之意。
一切對川蜀的布局順利,大皇子就快要品嘗到平生第一場敗仗,楊妃心情很好,多了幾分看熱鬨的心思。
當楊妃盛裝打扮來到慈寧宮時,上至太後皇上,下至趕到的所有妃嬪,以及公主縣主們都驚呆了。
楊妃無論何時出現總是一身的正裝,梳得飛雲髻,釵環配飾極多,樣樣珍貴。
一身紅裙豔似火,脖子上掛著拇指粗的金項圈,配搭滿頭珠翠鳳釵,旁人壓不住,會顯庸俗。
然而一身貴重的妝容隻是陪襯,楊妃天生的尊貴。
萬娘娘察覺到後宮女人們的目光,淡淡說道:“楊姐姐不是皇後勝似皇後,妹妹都移動不開眼了。”
嘲諷之意十足,那句不是皇後勝似皇後絕不是誇獎。
皇上不自覺揉了一下鼻子,差點因豔麗四射,貴如牡丹的楊妃流鼻血。
楊妃以前還有點青澀之感,這兩年是越發有女人味兒。
如同熟透的蜜桃讓皇上食指大動,卻又隻能眼巴巴在樹下盯著蜜桃流口水。
他不是不能用強,可用了強,卻得不到楊妃在他身下主動承歡的快樂,皇上也怕楊妃在床上再捅他一劍。
同女人上床,他是捅人的。
楊妃一甩身後垂地的衣擺,翩然坐在皇上身邊:
“總比做著皇後的事,幫穆北玄養著孩子,連肖似皇後的評語都沒有的人強。
況且皇後,我稀罕嗎?”
不等萬娘娘開口,楊妃勾起紅唇,“我要當皇後,穆北玄給還是不要給?”
皇上:“……”
他已經感覺萬氏的目光投射過來,女人爭風吃醋是好看,為他吃醋是好事,最後怎麼一起衝著他使勁呢?
他追封皇後,擺在明麵上的理由是為大皇子。
坐實大皇子嫡長子身份,確立大皇子遠高於一眾兄弟的地位。
但是,但是,皇上被兩人盯得頭皮發麻,心頭慌慌的。
皇上是真不知道該冊誰為皇後。
無論他尚未到手日夜思念的楊妃,還是一路和他同心同德的萬氏,她們兩個都有資格封後!
皇上知道冊任何一人為後,另外一人必然對他傷心絕望,後宮一人獨大,便不會安穩了。
他還想著夜禦七女,廣納後宮?
做夢去吧。
任何一人為後,一人為妃,他準保被萬氏同楊妃纏死。
皇上既盼著她們兩人互相敵對,彼此明爭暗鬥,又不希望她們鬥得太狠了,還是以平衡為主。
他在朝廷上都不屑玩平衡,在後宮中用了計謀。
被太優秀的女子愛慕,娶了她們後的處境,平庸的男人是不懂的。
“這事早有定論。”
皇上不能不開口了,給老太後一個眼色,“母後心疼阿晨,她當年說買回來的童養媳是兒媳婦,朕不好違背母後的心意。”
“她不是死了嗎?後宮怎能沒有皇後,我不介意當繼後。”
楊妃又笑了,彈了彈手指,“你不會連封我繼後都不敢吧。”
皇上:“……”
他是真不敢啊,萬氏那邊要炸鍋的。
萬氏還有個弟弟,同皇上一切打天下的兄弟們關係都很好。
萬娘娘抿了抿唇,輕聲說道:“本來我不該勉強二郎,知二郎的難處,我跟了二郎這麼多年,也不能在楊姐姐麵前在低頭。
我可以不要這份體麵,我萬家,我兄弟,還有阿陽他們不能跟著我丟麵。”
“二郎,您說對嗎?”
皇上腦子嗡嗡嗡的,後悔來慈寧宮了,怎麼讓這兩個女人碰到一起?
哦。
是雲薇砸了禦膳房!
雲薇那丫頭入宮後一向低調,從不招惹是非,這次突然砸了禦膳房指定是有人欺負她。
看在太後同阿陽的份上,皇上不能對雲薇砸禦膳房作出任何不利的判定。
所以讓皇上陷入被靈魂拷問的局麵的幕後黑手是欺負雲薇的人?!
吧嗒,吧嗒,太後悠然嗑著瓜子,時不時直接吐瓜子皮,一點不同情好兒子。
“一個喚你二郎,一個直接喚你名字,哀家都不知道該立誰為後好了,橫豎她們對皇帝都很好,哀家看皇上不如挑一個,先皇後去了多年,同皇上情分不過三天。”
太後不想再被皇上背上一口大黑鍋,“後宮有了皇後,今兒砸禦膳房的事情才不會再有了。”
站在慈寧宮門口的雲薇低眸同抬起狗頭的卷毛對視。
一人一狗不該是主角嗎?
還有沒有人理雲薇了?
後宮妃嬪在意誰為皇後的事,早就把雲薇砸禦膳房的事情拋到腦後去。
皇上目光環視一圈,太後是不肯幫忙。
穆陽——這小子一開口準保向著萬氏。
穆陽一直旗幟鮮明站在萬氏這邊,縱然皇上知道穆陽同楊妃關係不再生死相對。
一旦涉及到萬氏上,穆陽就是刺向楊妃最有用的匕首。
其餘嬪妃們往日吃吃醋,撒撒嬌還行,立後上這群妃嬪不敢發話。
“立後是家事,更是國事,朕不是不愛你們,不想有人正位六宮,朕還需同朝臣商量,朕不單單是你們男人,也是天下百姓的父母。”
皇上怕萬氏同楊妃在開口,連忙說道:“雲薇到了沒?”
郭太監道:“在殿外候著。”
“宣她覲見,朕登基三年多,頭一回被人把朕的家給砸了!”
皇上這番表態讓後妃們心裡一個哆嗦,怕是陛下動了真怒,禦膳房不是皇上的家嗎?
是個人都能去禦膳房鬨上一鬨,往後用膳都不安全了。
萬氏攏在袖口的手緊了緊,瞄了穆陽一眼,提醒他千萬彆衝動,總能保住雲薇的。
楊妃端起茶展緩緩寬茶,姿態慵懶,微揚的眼尾上揚,看到萬氏同穆陽的盤算,唇邊勾出一抹嘲諷。
她身上每一個毛孔仿佛都在訴說著傲慢,高於後妃的傲慢,以及對萬氏上不得台麵得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