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因為賺少了非議我娘,這樣的人說得話,沒幾個有腦子的人肯相信。
對付性情有缺點的人……甚至不需要我娘動手,她自己就能挖坑埋了自己,自己玩死自己,就比如碎玉軒的江美人!”
女侯:“……”
有時候雲微恨小心眼,當然對江氏不僅小心眼,異常記仇,時不時都要提起江氏冷嘲熱諷一番。
女侯反而覺得雲薇有點可愛了。
“咳咳咳咳。”
女侯嗓子難受,轉過半邊身子忍不住乾咳起來,枯瘦的手迅速拿起帕子擋住嘴唇。
越是不想在薑氏麵前痛苦的咳嗽,越是無法壓製翻湧的血。
她不用去看,已感到帕子粘膩潮濕。
她知道自己咳血了。
本想看一眼薑氏就該知足,可見了麵,女侯又忍不住要求更多,想多留薑氏一會兒。
即便薑氏自從進門後眸光一直很飄忽,對女侯屋子裡擺設布置更在意一般,薑氏從進門到現在就沒說過兩句話。
女侯心頭酸澀,深知自己沒有資格去怪薑氏。
她能來看望自己,讓雲薇同自己閒聊,已經是薑氏不計前嫌了。
女侯不指望薑氏多說什麼,藏好染血的帕子,轉過身去對雲薇說道:“我信你是個孝順的……”
薑氏突然開口,眸子深邃,“方才您咳血了,是吧,能把帕子給我看看嗎?你從何時咳血的?最近這幾日吃了什麼,用了什麼?
除了草藥的苦澀味之外……薇薇你仔細嗅一嗅是不是還有其它的氣味。”
“娘,您的意思是?”
“沒有,我沒什麼意思,我能有什麼意思,這可是在皇宮禁地,隻有不怕死的人才敢用致命的毒。”
薑氏看到女侯呆愣著,探出身子越過女侯,拿起在被藏起來的帕子,攤開帕子仔細看了看咳出血的顏色,手指輕輕碰觸潔白帕子上血團。
“中毒之後的吐出來血更粘稠一些,顏色更鮮豔一些。”
薑氏最後才把帕子放到自己鼻子下麵,仔細嗅了嗅氣味,“血有腥味兒,中毒後腥味加重。
下毒的人膽子真大,我記得皇上來看過您。
當日的毒更重的話,是不是皇上也會中毒?!沒準這就是衝著皇上去的,毒害聖上,果然不怕淩遲,覆滅九族。”
女侯徹底愣住了。
雲薇很想叫卷毛,畢竟狗鼻子比人鼻子更靈敏。
不過,卷毛被老太爺帶出去遛彎了。
因為老太爺的棋友今日會帶一隻海外來的名犬,卷毛被老太爺當做本土狗的代表,維護土狗的尊嚴。
卷毛是抗拒的,但是雲薇卻很讚同,將卷毛借給老爺子。
雲薇抽動著挺翹的鼻子,在屋子裡轉了一圈。
本來雲薇對香料氣味是很敏感的,進門後並未注意也是因為她本能認為女侯最開始的頭疼是因為自己配置的香料作用。
經過薑氏提點,雲薇仔細分辨出來,夾雜在藥味兒中的一絲似有似無的香氣絕不是自己能配出來。
在前朝有政見不和,互相攻訐的大臣不少,不到萬不得已,攻擊政敵決不能用下毒或是派刺客的陰損手段。
若是給政敵下毒等同於徹底撕破臉,不死不休了。
這已經是官場上約定俗稱的規矩。
雲薇正色問道:“最近你的頭疼嗎?”
女侯好像被人點住了穴位,毫無任何反應。
雲薇推測女侯震動是真,沒準女侯知道自己中毒的真凶是誰?
“老媽媽你進來,先彆為你主子哭喪,我娘既然看出你主子中了毒,便能為她解讀,起碼你主子死不了。”
“隻要能救主子,老奴死了也心甘情願。”
跪在門口哭的老媽媽連滾帶爬滾了進來,跪爬著來到床榻前。
看到女侯呆愣失神的模樣,老媽媽難受極了,“主子,主子,您就彆瞞著了,她是徹底的爛了心腸,生了蛆……”
女侯木訥的眼珠緩緩轉動,嘴唇蠕動,“怎麼會?可能不是她。”
老媽媽跪到薑氏麵前,一五一十將最近一段日子女侯的吃用說了一遍,
“……主子住在女學,時常碰見穆凰舞,開始時主子是不理會她的,一個勁叫她滾,不去聽她說她娘過得很難,一直惦記著主子。
後來,主子睡不好,半夜做惡夢驚醒,主子出門散散心,碰見過穆凰舞幾次,看過穆凰舞熬藥。
主子當然不肯喝,基本上把補藥都倒了,可穆凰舞還是風雨無阻為主子熬藥。”
“於是她就感動了?喝了她親手熬的補藥?”雲薇口吻滿是嘲諷,“是啊,穆凰舞是無辜的,又這麼孝順夜裡不睡覺,給你主子熬補品,女侯一心拒絕豈不傷了她的心?
今日女侯用了她送來的補藥,明日是不是女侯又讓她在自己身邊服侍?是不是同她一起用膳?”
女侯:“……”
老媽媽哽咽道:“主要是主子太覺得孤單了,但是主子從未給過穆凰舞承諾,也不曾幫過江美人,偶爾會收穆凰舞送過來的東西,有盆景,有鮮花……”
“鮮花,盆景?!”
薑氏拍了拍雲薇的手,這時候還在意無關緊要的事?
她真不覺得傷心,女侯疼誰,她沒興趣知道,也不會覺得不平,或是去奢求女侯的疼愛。
屋中的人中,薑氏反而是最冷靜的一個,不受任何額外情緒的影響。
“老媽媽去把穆凰舞送過來的物什拿過來,我仔細看一看。”
薑氏平和的語氣等於對女侯的冷漠,女侯再也牽不起她任何的情緒波動。
女侯閉上了眼睛,她寧可薑氏像雲薇一樣‘口不擇言’‘嘲諷嘲弄’,也不願意見親生女兒對她如同尋常的病人。
老媽媽連連點頭,從地上爬起來,裡裡外外把穆凰舞送過來的物什找出來,搬到薑氏麵前。
她滿懷期望窺著薑氏一樣樣檢查物什,忍不住問道:“主子還有救?”
薑氏說道:“解了毒就有救,不過這個毒太傷身,她的壽命最少減少五年。
碰見氣候驟冷驟熱的巨變,她會很難熬,而且其餘病也更容易找上她,旁人是小病小痛,落到她身上就是大病劇痛。”
女侯苦澀道:“活該,我是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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