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起笑噴。
程景宏哭笑不得,伸手重重敲了程景安一記:“胡說八道,也不嫌自己丟人。”
程景安誒喲一聲,苦著臉揉著發紅的額頭:“我就是隨口說笑嘛!揍我也不輕點,這麼用力……”
看到程景宏的麵色,程景安麻溜地改口:“大哥你手疼不疼,我替你揉揉。”
程錦容忍俊不禁,笑聲連連。
站在一旁的紫蘇,舒展眉頭,滿心快慰。
小姐住在侯府時,錦衣玉食,奴婢環繞。不過,到底是住在外家,言行不能肆意。便是笑的時候,也是溫婉展顏,笑不露齒。何曾有過這般開懷恣意的時候?
……
說笑一番後,眾人一起去了飯堂。
紫蘇和甘草跟在程錦容身後,主仆三人看都沒看白芷一眼。
白芷:“……”
白芷故技重施,紅著眼眶快步追上前,哽咽著喊了一聲“小姐”。還沒來得及說下去,程錦容便道:“我身邊不缺人伺候,你從哪兒來,就回哪兒去。”
白芷哭了起來:“小姐留下奴婢吧!若是小姐不要奴婢,奴婢回了裴家,也會被夫人嚴懲。求小姐可憐可憐奴婢。”
這回,就連耿直的程景安也看出不對勁了,皺著眉頭道:“那一日容堂妹說過,你去求主子恩典,帶著身契來程家便可。你沒去求身契,一味在程家哭哭啼啼的做什麼?”
程錦容眸光一閃,淡淡道:“白芷,這裡是程家,你不必耍弄心機。我也不會留下你。”
白芷被噎得脹紅了臉,哭不出來了。
紫蘇轉身,沉著臉道:“小姐說的話你沒聽見嗎?還不快些回侯府去!”
白芷就是再厚的臉皮,也待不住了,隻得躬身行禮告退。
趙氏將這一幕看在眼底,心裡的疑團再次湧上心頭。
程錦容忽然執意要回程家,伺候多年的丫鬟就這麼打發了,態度冰冷決絕……這可不太像日後要嫁去裴家的樣子啊!
這其中,到底有何緣故?
……
晚飯後,程錦容主仆三人回了清歡院。
沐浴更衣後,紫蘇以毛巾為程錦容擰乾長發。一張嘴也沒停過:“……甘草隨小姐去藥堂,奴婢就守著院子。衣物箱籠歸置的差不多了。一屋子的醫書,還得慢慢整理歸置。還是布置一間書房吧!”
程錦容隨口笑道:“這些小事,你拿主意便是。”
過了片刻,程錦容忽地問道:“紫蘇,你還記得我娘的模樣嗎?”
紫蘇手中動作一頓,目中閃過痛苦和追憶,聲音也沉了下來:“如何能不記得。彆說隔了十三年,便是三十年,奴婢也記得清清楚楚。”
裴婉如“落水身亡”,她連主子的最後一麵都沒見著。
這是紫蘇的徹骨錐心之痛。
主子的音容笑貌,紫蘇也從未忘卻過。
“奴婢不是家生子。”紫蘇低聲歎道:“奴婢的爹好賭,輸了銀子,被賭坊的人追上門要銀子。那一年,奴婢十歲,有些姿色。賭坊的老板起了壞心,要拉奴婢去抵債。”
“小姐正好路過,見奴婢可憐,便出銀子還了賭債。”
“奴婢的爹占了便宜,還不知足。硬是要將奴婢賣給小姐,索要賣身銀子。要是小姐不應,他就要將我賣到青樓去。”
“換了彆人,根本不會搭理。可小姐心善,不忍奴婢遭罪。又花銀子買下了奴婢。”
說到這兒,紫蘇眼眶濕潤,聲音哽咽:“小姐這麼一個心善的人,卻沒有好命。早早便香消玉殞。老天真是不公。”,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