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少女,年約十六七歲,杏目紅唇,膚白明豔。眉眼間和江堯有幾分肖似。正是江堯一母同胞的姐姐,衛國公府的嫡二小姐。
眾人都在看著程景宏,江二小姐的目光,也落在程景宏俊朗端正的臉上。
程景宏坐到床榻邊,拆了紗布,仔細看傷處。
賀祈目光掃了一圈,瞄中了角落處的桌椅,頗有禮貌地詢問:“我到那邊坐下,煩請程姑娘替我複診如何?”
朱啟玨葉淩雲鄭清淮三人不約而同地抽了抽嘴角。
自那一日醒來之後,賀三半點事都沒有。昨天還去打獵來著,虧得他有臉裝嬌弱。
真是厚顏無恥啊!
程錦容微笑著應了。
朱啟玨習慣性地想跟在表哥身後。沒曾想,剛要邁步,賀祈無情的目光已掃了過來。朱啟玨委屈地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表哥和程姑娘去了角落處。
沒人性的表哥!
鄭清淮衝朱啟玨擠眉弄眼。
朱啟玨翻了個白眼,索性拉著葉四去了江六的床榻邊。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就是了。女眷們都圍在床榻邊,實在沒他們的立足之地。最後,隻得和葉四一起,委委屈屈地伸長脖子。
所以,他們今日為什麼要來?
……
角落處正好有一桌兩椅。
賀祈和程錦容相對而坐。
“請賀三公子伸手,我為公子診脈。”程錦容輕聲道。
賀祈這輩子都沒這麼聽過誰的話,老老實實地伸了右手,手腕向上。
診脈免不了手指相觸。
身為大夫,眼中隻有病患,沒有什麼男女老少之彆。
程錦容也沒什麼可羞怯的,手指搭上了賀祈的右腕。凝神片刻後收回手:“賀三公子脈像平穩有力,應無大礙了。”
賀祈皺了皺眉:“這三日,我時有頭暈,胃口時好時壞。不知是不是落馬落下了什麼隱疾。還請程姑娘仔細再看上一看。”
黑臉侍衛蘇木:“……”
蘇木默默移開目光,一會兒看屋頂,一會兒看地麵,就是沒看自己的主子。
在府中練刀一練就是半日橫掃府中家將侍衛,這叫“時有頭暈”?一頓就能吃三碗粥五個饅頭外加六道菜肴,這也叫“胃口時好時壞”?
主子你還要臉不?
程錦容溫聲道:“外傷可見,內傷卻是看不見的。有時當時沒什麼,過一段時日,反而會漸漸顯露。你既覺得不適,就得格外留心。定時複診才是。”
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為賀祈檢查頭部。
非禮勿視。
賀祈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樣,閉上眼睛。不動聲色地暗暗深呼吸一口氣。
淡淡的藥香混合著少女的幽幽體香,沁入鼻息間。
震驚焦灼悲憤憎恨交織而成的種種複雜激烈的情緒,此時此刻化為無儘的慶幸和無比的喜悅。
容錦!
程錦容!
感謝蒼天,令我重得新生,讓我一睜眼,就見到了你。
此時的我,尚未被陷害毀容。此時的我,還未失去家人和一切。此時的我,還是意氣風發的賀三公子!
我終於不必自卑,可以從容地站在你麵前,對著你微笑。,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