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馬車裡,一片安靜。
程景安三番五次想張口說話,都在自家兄長含著怒氣的目光中敗退,訕訕地閉緊了嘴。
程錦宜有些不安,挪了挪位置,儘力離程景宏稍遠一點。
程景宏瞥了程錦宜一眼:“你又沒做錯事,這樣怕我做什麼。”
程景安程錦宜:“……”
“大哥,我錯了。”程景安苦著臉認錯。
程景宏涼涼地說道:“你不過是在裴公子麵前說了幾句實話,又沒慫恿裴公子來衛國公府,何錯之有。”
程景安都快哭出來了:“大哥,你彆說了。我知道錯了!”
嗚嗚,板著臉孔的大哥好凶殘好可怕!
程錦容也是第一次見識到程景宏動怒。清了清嗓子說道:“大堂兄先彆惱。此事說來,都是因我而起,確實怪不得二堂兄……”
程景宏板著臉孔道:“不必情急。等我訓完了二弟,自會輪到你。”
程錦容:“……”
程錦容哭笑不得,隻得放軟語氣:“大堂兄,是我的錯。你彆生氣。”
她一認錯,程景宏的神色一緩,聲音也和緩了許多:“容堂妹,你自小就在裴家長大。我們雖是嫡親的堂兄妹,往日來往卻極少。我對你的性情脾氣,也不甚熟絡。如今你既回來了,住在程家,我這個做堂兄的,待你便如對錦宜一樣。”
“你到了及笄之齡,說親定親出嫁,也就是兩三年之間的事。平日和同齡少年來往,理應保持距離,免得閨譽受損。”
“你和裴公子是表兄妹,裴家也早流露過結親之意。以我看,裴公子對你也是一片情意。隻是,你和賀三公子……”
說到這兒,程景宏聲音頓了一頓,目中閃過無奈和躊躇。
程景安和程錦宜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向程錦容。
程錦容並無少女懷春的嬌羞,神色平靜:“大堂兄,我對賀三公子,隻是醫者對病患的心意,彆無他意。”
她對賀三公子,隻有救命之恩的感激,並無男女之私。
再者,她要做的事,如行走在萬丈深淵的邊緣,一個不慎,便有性命之險。這樣的她,不能也不願嫁人。
裴璋也好,賀祈也罷,她都不會嫁。
程錦容語出肺腑,絕非作偽。
程景宏深深地看了堂妹一眼:“你對賀三公子沒有他意。卻不知賀三公子心裡是怎麼想的。而且,裴公子今日分明已心生誤會。”
提起裴璋,程錦容心緒複雜,沉默片刻才道:“我不會嫁給裴璋。他誤不誤會,都不要緊。”
兄妹三個俱是一驚。
程錦容不想再多說,閉上嘴。一直到藥堂,都未再說過話。
……
一忙又是一日。
晚上回府,程景安忙不迭向親娘訴苦:“娘,大哥太沒人性了。他坐著看診,偏讓我站在一旁,還不時讓我跑腿。一天下來,我的腿又酸又麻。”
趙氏卻不是嬌慣兒子的性子,張口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整日悶在家裡看醫書背藥方,也練不好醫術。跟在你大哥身邊鍛煉一番也好。從明日起,每天都隨你大哥去藥堂。若不聽話,我第一個饒不了你。”
程景安:“……”
程錦容和程錦宜一起笑彎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