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皇子中,六皇子是出了名的溫和好脾氣,笑著說道:“表哥快免禮。”
二皇子從不在人前喊他表哥。倒是六皇子,分外客氣有禮。雖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二皇子和六皇子的性情脾氣,卻是截然不同。
裴璋暗暗感慨,目光掠過六皇子俊秀的臉孔。
說來也是奇怪。父親對二皇子格外看重,對嫡出的六皇子卻並不親近。都是嫡親的外甥,父親為何對六皇子分外淡漠?
小小少年,似也有些心事。
六皇子略一猶豫,輕聲問道:“表哥,四姨母家的程表姐,是不是一直住在裴家?”
提起程錦容,裴璋目光一柔:“容表妹在裴家住了十三年。數日前才回程家。這個月二十,就是她的及笄禮。”
“對了,殿下今日怎麼忽然提起容表妹?”
六皇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前幾日,我在母後那兒,看到了程表姐的畫像。一時生了好奇心,便多嘴問了一句。”
裴璋笑容微微一頓。
裴皇後的手中,為何會有容表妹的畫像?
裴皇後有五個庶妹,各自出嫁,姨侄女少說也有八九個。程錦容到底有何特彆之處,竟令裴皇後如此上心?
程錦容態度倏變,堅持離開裴家……
其中,到底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緣故?
“表哥,”六皇子湊了過來,小聲說道:“母後心情陰鬱,極少展顏。提起程表姐的時候,母後便會展顏微笑。我想讓母後高興一回。”
然後,又低語數句:“……到時候表哥幫我遮掩一二。”
那張俊秀的小臉上,浮著一絲淘氣和雀躍。
裴璋一愣,本想拒絕,不知為何,話到嘴邊就變成了:“好。”
六皇子眼睛一亮,咧嘴笑了起來:“多謝表哥。”
……
一個時辰後。
惠民藥堂。
程景安忙裡偷閒,轉頭看了程錦容一眼,然後唏噓:“容堂妹在藥堂坐診還沒到半個月,已經聲名鵲起。瞧瞧排隊領號牌的,比大哥你這兒還多。”
程景宏:“……”
這也難怪。
這些時日,程錦容一共治好了十餘例外傷。腹部受傷的彤兒是最嚴重的一例。在程錦容的妙手救治下,彤兒的外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轉。
還有一個病患,後背生了惡瘡,金針湯藥都不見效。程錦容以外科醫術,將惡瘡處巧妙割除。那個病患,在藥堂裡住了幾日便好了,自己走了回去。
短短數日,程錦容聲名鵲起。
之前來看診的,以青年男子居多。
而現在,大多是慕名而來的病患。
程景宏引以為傲,程景安心中羨慕不已,程錦宜早將程錦容當成了榜樣。
程錦容自己倒是不以為意。
前世她在邊關行醫,一開始也因出眾的容貌惹來種種非議。不過,真金不怕火煉。時間一長,治好的病患越來越多,流言蜚語自動銷聲匿跡。
門口領號牌之處忽地一陣騷動。
一個藍衣錦袍少年,伸手從管事手中接過號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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