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錦容住在程家還是裴家,有那麼重要嗎?
為何母後反應如此激烈?
對一個素未謀麵的姨侄女,母後為何這般緊張在意?
“母後,”六皇子像天底下所有做錯了事的孩童一樣,忐忑不安,聲音囁嚅:“我去見了程表姐,還給她送了一份賀禮。我是不是做錯了?所以母後不高興了?”
裴皇後心情澎湃,一時難以平息,對著小心翼翼的六皇子,話也比平日多了一些:“你什麼都沒做錯。”
頓了頓,又加了一句:“母後很高興。”
你們姐弟永不能正大光明的相認。以表姐弟的身份見上一見,也是好的。
六皇子鬆了口氣,俊秀的小臉上有了笑意:“我還以為母後在生我的氣。”
裴皇後凝望著六皇子,腦海中浮現的,卻是另一張如花的少女臉龐:“你今日見到錦容了。她是什麼模樣?你過來,說給母後聽聽。”
裴皇後主動表示出親近之意,真是少之又少。
六皇子喜出望外,歡喜地誒了一聲,喜滋滋地到了裴皇後身邊坐下,滔滔不絕地說起了程家之行的經過:“……今日多虧了裴表哥,為我打掩護,以腰牌帶我偷偷出宮去了程家。我是第一次見程表姐。程表姐比母後畫像上的還要好看,笑起來更美。”
“說來也奇怪,我一見程表姐,就覺得格外親近。”
“對了,我送了程表姐一株百年人參做賀禮。程表姐自小學醫,如今在母後設的惠民藥堂裡義診。我想著,人參可以入藥,說不定能救人命……”
……
裴皇後默默聆聽,心中既酸澀又隱隱驕傲。
她的錦容,已經長大了。像親爹一樣,學醫天賦驚人,不過十五歲,已經開始坐診行醫。和親爹程望當年一樣。
惠民藥堂,是程望年少時的夢想。
八歲那一年,她被送去臨安老宅。在途中病了一場。一到臨安,裴家管事就請來當地最有名望的程大夫為她看診。九歲的程望,跟著親爹一起來看診。
八歲的裴婉如和九歲的程望,也因此相識。
年齡漸長,兩人情愫漸生。她十五歲那年,程家登門提親,裴家壓根沒將她這個庶女放在心上,很快應了親事。
十六歲那年,她嫁給程望為妻。
“望哥,你以後想做什麼?”她抬起眼,笑著問新婚夫婿。
“當然是不負一身所學,行醫治病,救死扶傷。對了,如妹。我還想開一座藥堂,專為窮苦百姓義診贈藥。就叫惠民藥堂!”
十七歲的程望,麵容俊美非凡,眉眼間俱是少年人的意氣風發。
她嫣然一笑:“好!以後你義診,我抓藥。”
一雙小夫妻,頭靠著頭依偎在一起,偶偶私語,說不儘的柔情蜜意。
那時候的她,以為自己會和心愛的夫婿攜手到老。沒曾想,短短兩年後,他們夫妻便被迫“生離死彆”。
她被困宮中,頂替裴婉清的身份而活。唯一主動做過的事,就是下令開設惠民藥堂。圓了程望年少時的夢想,也稍稍慰藉了她荒蕪的心田。
沒想到,她的女兒程錦容,如今也進了藥堂義診。
裴皇後舒展眉頭,唇邊漾開一抹淺淺的笑意。
“……母後,你這麼喜歡程表姐。以後,我帶她進宮來見你,好不好?”六皇子興致勃勃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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