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府。
裴璋閉目躺在床榻上。
他昨日全身受了幾處輕傷,不值一提。左肩處的傷勢最重,留下一大片青淤。稍微動一動,就會牽扯到傷處,陣陣疼痛。
傷勢看著頗重,不過是皮肉傷,並無大礙。
最後這一刀,賀祈其實手下留情,未出全力。否則,以賀祈的身手,便是木刀,也與利刃無異。
他再心有不甘,也不得不承認,賀祈身手比他強了不止一籌。
聞名京城的紈絝惡名,在昨日之後,應該換做年少有為英勇無雙了。
容表妹知道此事後,會是什麼反應?是心疼他受了傷,還是會為賀祈奪魁而喜悅開懷?
門被推開,是母親和妹妹回來了。
裴璋睜開眼,沒見到程錦容的身影,心裡倏忽一沉。
永安侯夫人臉上餘怒未消,神色陰沉。
裴繡憋了一肚子悶氣,氣衝衝地到了床榻邊,不等裴璋追問,便劈裡啪啦地說了一長串:“大哥,你就彆等了。程錦容不會來了!聽聞你受了重傷,她不肯來裴家為你看診,還說你要看診,就得自己去藥堂。這等無情無義冷心冷血的女子,你何苦還惦記著她……”
裴璋泛白的俊臉,愈發沒了血色。
出人意料的是,竟是永安侯夫人張口怒斥裴繡:“住嘴!你在這兒煽什麼風點什麼火!錦容在藥堂義診,行醫治病,不得閒空。怎麼就成了無情無義冷心冷血了?”
裴繡:“……”
裴繡不敢置信地看著親娘:“母親!你是不是被氣糊塗了!她那般對你,你竟還護著她!”
永安侯夫人心煩意亂,瞪了一眼過去:“你大哥受傷,需要靜心凝神。你回自己的院子待著去,彆在這兒添亂了。”
裴繡委屈不已,氣得紅了眼眶,扭身跑了出去。
永安侯夫人顧不及裴繡如何,張口安撫神色慘然的裴璋:“阿璋,你彆聽阿繡胡說。錦容心裡不知多惦記你,她……”
“母親!”裴璋用力閉上雙目,又睜開,目中閃著一絲悲哀和自苦:“你到底在瞞著我什麼?”
永安侯夫人:“……”
“這些年,容表妹一直住在裴家,為何忽然回了程家?”裴璋緊緊地盯著麵色倏變的永安侯夫人:“為何你和父親比我還急著要定下親事?”
“宮中的皇後娘娘,為何會有容表妹的畫像?”
“那一日,我帶著六皇子去程家觀禮,母親為何震驚失態?”
“容表妹一再失禮,冷言相向。母親為何要忍氣吞聲,還在我麵前說她的好話?是怕我寒了心?還是另有緣故?”
一番詰問,一句比一句犀利。
永安侯夫人心中驚駭不已,竭力掩飾:“阿璋,你彆胡思亂想。我待錦容如己出,平日裡最是疼她。她鬨些孩子脾氣,難道我還和她計較不成!六皇子去程家,我是怕出了差錯,連累你挨罰。還有皇後娘娘……”
永安侯夫人腦子轉得飛快,麵不改色地扯謊:“皇後娘娘和你已逝的四姑母姐妹情深,愛屋及烏之下,對錦容也格外青睞些。並無其他緣故。”
都到這時了,還想哄騙他。
往日一葉障目,如今他徹底清醒。
裴璋目中的悲哀之色更濃,言語也更尖銳:“母親,裴家到底做了什麼對不住容表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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