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璋全身冰冷,再無一絲溫度。
永安侯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裴璋!你是我永安侯的嫡子,是皇後娘娘嫡親的侄兒,是二皇子的表弟。”
“沒有皇後和二皇子,就沒有裴家今時今日。你裴璋,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勳貴子弟。憑什麼能進宮做皇子伴讀?憑什麼能入皇上的眼?何來的機會名揚京城?何來的錦繡前程?”
“你給我記住,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
“為了達到目的,用些手段,理所當然。”
“裴婉如做了多年皇後,享儘富貴。程錦容在裴家,錦衣玉食,從未受過半分委屈。進門就是永安侯世子夫人。我和你母親,都不會薄待她。你們青梅竹馬,彼此有情,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你是未來的永安侯世子,是裴家未來的家主。一味心慈手軟,做婦人之態,簡直荒唐可笑。”
“今日,我將一切隱秘都告訴你。你聽完之後,便將此事徹底忘掉。在任何人麵前,都不能透露隻字片語。否則,一旦走漏風聲,裴家便是欺君滅族之罪。”
“裴家嫡脈一房,如今有十餘人。未出五服的親族,有三百人。若加上裴氏族人,人數近千。”
“這麼多人的性命,就在你一念之間!”
“應該怎麼做,你好好想一想。想明白了,再來見我。”
……
永安侯陰沉著臉,邁步出了屋子。
守在外麵的幾個侍衛,皆是永安侯心腹,站在數米之外。一個個神色沉凝,目光炯炯。彆說丫鬟,就是蒼蠅也彆想靠近半步。
永安侯夫人等在門外,滿麵焦灼不安。見永安侯出來,忙迎上前,低聲問道:“侯爺,阿璋他現在如何?”
永安侯冷哼一聲:“他肩上有傷,先在屋子裡養上幾日。待傷好了,再去宮中當差也不遲。”
裴璋一日想不明白,就待在屋中一日。什麼時候想通了,才能“病愈”。
永安侯夫人聽出永安侯的話中之意,麵上一白,驀然抓住永安侯的手:“侯爺!”
永安侯冷冷地瞥了一眼過來。
永安侯夫人麵色愈發慘然,不肯鬆手,又喊了一聲:“侯爺,阿璋還年少,性子又執拗。一時轉不過彎來,也是有的……”
永安侯麵無表情地說道:“轉不過彎來,就不配做我裴欽的兒子。”
永安侯夫人心裡直冒涼氣,心裡忽地後悔不已。
早知鬨到這個地步,她真不該一時衝動,命人去軍營送信。永安侯何等心狠手辣,她還能不清楚嗎?
萬一裴璋真得“想不通”,令永安侯不滿,父子兩個心生隔閡……
永安侯夫人越想越後悔,奈何世間沒有後悔藥。說過的話,做過的事,都不可能再回頭。
“侯爺息怒。”永安侯夫人忍氣吞聲,軟語懇求:“我這就進去開導阿璋,讓他早些想清楚想明白。”
永安侯又是一聲冷哼,甩開永安侯夫人的手,拂袖而去。
永安侯夫人咽下喉間澀意,推門而入。
燭火明亮,裴璋維持著之前跪著的姿勢,動也未動。
永安侯夫人走近,繞至裴璋身前,才發現裴璋雙目赤紅,滿麵淚水。,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