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璋來了惠民藥堂。
“容表妹,”短短數日未見,裴璋清瘦了許多,俊美的臉孔沒了往日的意氣風發神采飛揚。取而代之的,是憔悴和落寞,看著程錦容的目光裡無比複雜:“我有話想和你說。”
見到這樣的裴璋,程錦容心中有一絲酸澀,沒有拒絕,點點頭:“好。”
孤男寡女獨處不太好吧!
程景安正要咕噥,程景宏及時以目光製止了他。
待裴璋和程錦容去了後堂,程景安才小聲問道:“大哥,你怎麼不攔著容堂妹?”
往日,大哥最不樂見容表妹和少年郎獨處。
程景宏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賀三公子和裴公子兩人,俱是千裡無一的出眾少年。容堂妹心意搖擺不定,也隻得讓她多見一見,理清心緒了。
甘草等人守在門外。
屋子裡,隻裴璋和程錦容兩人。
自回了程家之後,兩人獨處還是第一回。
程錦容的目光落在裴璋憔悴消瘦的俊臉上:“表哥的傷都好了嗎?”
那雙眼眸明亮如鏡,似在瞬間照進人心底,窺破所有的隱秘陰暗。
裴璋的心跳快了幾拍,忽然沒了和她對視的勇氣,略略移開目光,低聲應道:“都是些無關緊要的皮外傷,這幾日請了大夫登門看診,敷了傷藥,已經都好了。”
頓了頓,裴璋又低聲說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往日是我太過驕傲自負,以為天下少年皆不如我。沒想到,我會敗在賀祈手下。”
“這幾日,我一邊靜心養傷,一邊調整心緒。直至今日,才有勇氣來見你。”
程錦容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
她太了解裴璋了。
他在心虛,在愧疚,所以無顏和她對視。
她離開裴家,和永安侯夫人反目。以裴璋的敏銳,定會窺出不對勁。或許,裴璋已經知悉了一切,所以,他才會這般愧疚難安。
他今日來見她,會說些什麼?
“表哥,”程錦容凝視著裴璋:“你想和我說什麼?”
裴璋沒有再閃躲,深呼吸一口氣,對程錦容說道:“容表妹,你想住程家,就安心住下。想住多久都隨你。你想考太醫院做女太醫,我也支持。”
“以後,你不必顧慮我父親母親。他們若阻攔,自有我去應對。”
果然如此。
他是裴家嫡子,肩負光耀門庭的重任。絕不可能因為她放棄裴家。
他更貪心。
既想要裴家,又想將一切繼續隱瞞下去,娶她為妻。
程錦容想笑,卻發現自己笑不出來。濃烈的苦澀,自舌尖蔓延至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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