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皇子一懵,一時有些反應不及:“舅舅這麼說是何意?妹妹不想遠嫁和親,我這個做兄長的,自要為她撐腰。”
永安侯收斂笑意,淡淡道:“殿下這麼想,簡直是大錯特錯!”
“癿加思蘭是韃靼太子,將來是韃靼可汗。公主殿下身份矜貴,嫁去韃靼,日後便是韃靼的大閼氏,和大楚的中宮皇後無異。這麼一門好親事,公主殿下如何會不願意?”
說著,永安侯又深深地看了二皇子一眼,若有所指地說道:“殿下是嫡出的皇子,日後被立為儲君。公主殿下貴為韃靼太子妃。兄妹兩人同氣連枝,守望相助,豈不是更好?”
二皇子:“……”
二皇子也不是傻瓜,很快聽懂了永安侯的話中之意。
壽寧公主和親嫁去韃靼,對大楚朝堂百姓有功。這份功勞,自然都落在他這個同胞兄長的頭上。
宣和帝遲遲沒立儲,聖心不明。有了這份“功勞”,他就能穩穩壓大皇子一頭。也能拉攏朝中文臣武將。
同氣連枝,守望相助……這句話更是大有深意。
有壽寧公主在韃靼,或許,將來有一日,他能順利收服韃靼,將大楚的疆土擴展到關外。元氏的血液裡,大概都流淌著好戰的基因。大楚的曆任天子,無一例外都有一統天下的美夢。
已逝的宣武帝是這樣,宣和帝是如此。身為宣和帝嫡子的二皇子,也是一樣。
想及此,二皇子呼吸有些不穩,眼中閃出了光芒。
永安侯看在眼裡,心裡頗為滿意,聲音也緩和下來:“我知道殿下心疼公主。你們是一母同胞的雙生兄妹,感情親厚,做兄長的照顧妹妹理所應該。她一個姑娘家,連宮門也未出過幾回。一想到遠嫁,心裡忐忑也是難免。”
“可生在天家,生來就是金嬌玉貴的公主,不去做一國之母,難道要召一個遊手好閒的勳貴公子為駙馬?”
“公主殿下繞不過彎,殿下就該好好勸一勸她,讓她回心轉意才是。”
二皇子到底年少,還沒修煉至永安侯這等厚顏無恥的境界。又是心動,又是羞慚,種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已經答應妹妹,一定要為她攔下這門親事。
現在怎麼好反悔?
他拿什麼臉去“勸說”壽寧公主為了他犧牲自己的終身大事?
……
永安侯善於揣度人心,也十分善解人意,立刻低聲道:“殿下張不了口也無妨。今日說過的話,隻有殿下和我知曉。公主殿下若問起,你就和她說,我已經應下了。”
“我在朝中裝裝樣子,傳些風聲給公主。她自會深信不疑。”
“等過上一段時日,皇上自會下旨和親。到時候,殿下在公主麵前自責愧疚,兄妹抱頭哭一通,她一顆心定然還是向著自己的兄長。”
二皇子:“……”
二皇子目光複雜地看著麵不改色的永安侯,許久才擠出幾個字:“舅舅果然高明!”
永安侯看著神色明暗不定的二皇子:“成大事者,當不拘小節。殿下是未來的儲君,應該心係江山社稷黎明百姓。兒女私情皆是小事。”
堂堂嫡出皇子,和一個庶出皇子爭奪儲君之位,已經是一種羞辱。更羞辱的是還未能占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