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莊,天牢。
刺客果然被剁碎了喂野狼,屍骨無存。
賀大郎賀四郎都憋了一肚子悶氣和疑慮,在鄭氏的哭喊怒罵中節節潰敗。索性又一同來了天牢。
假扮賀青山的,正是賀青山的徒弟,叫做賀冰。
賀冰的親爹,和賀青山曾是結拜兄弟。後來,賀冰的親爹死在了戰場上。一直未曾娶妻生子的賀青山,收了賀冰為徒,教導多年。
賀冰今年二十有二,身形和賀青山十分肖似。
師徒兩人相處多年,賀冰模仿起賀青山的言行舉止來,惟妙惟肖。兼之精心易容裝扮,一眼看去,根本分不出真偽。
在有心算無心之下,倒黴的刺客剛靠近,就被“受刑過度”“生死不知”的賀冰暴起傷中了要害,藏在暗處的侍衛們,一擁而上,將刺客逮了個正著。
這個刺客是死士,不論刺殺成不成,都會咬破藏在口中的毒藥自儘。
搜遍刺客全身,也無所獲。
在這樣的情形下,鄭氏為何要堅持要毀了刺客屍首?不準他們送刺客屍首回京細查身份來曆?
賀大郎平庸,卻不是蠢人。賀四郎更是心思活絡,都已隱約猜出了幾分。隻是,這個猜想太過駭人,兄弟兩人很有默契地閉口未提。
“賀冰,此次你立了一大功。”賀大郎打起精神說道:“待此事一了,二弟一定重重賞你!”
賀冰穿著賀青山的衣服,滿身鮮血汙跡,就連張口說話,也和賀青山的聲音十分相似:“這都是小的分內之責,不敢當大公子盛讚。”
賀四郎忍不住歎了一聲:“可惜刺客的屍首已經被毀了,這條線斷了,要如何查出刺客身份來曆。”
守在這裡的數名親兵,皆是賀祈的心腹。不過,就連他們也不清楚賀祈的全盤計劃。
唯一知悉真相的賀冰,也絕不會將此事的內情透露一字半點。
“接下來該怎麼辦?”賀大郎皺著眉頭:“原本今日就該啟程回京。現在多了這一層變故,到底是回還是不回?”
賀四郎低聲道:“還是等一等。看三哥如何交代吩咐。”
也隻有如此了。
賀大郎點點頭,和賀四郎低聲商議起來:“二嬸娘一直在追問‘賀青山’是死是活,我們兩人擋得了一時,如果二嬸娘不管不顧,硬是要到天牢裡,又該如何?”
賀四郎想到鄭氏的難纏,也有些頭痛,忍不住歎道:“二嬸娘平日裡最是溫和好性子,真想不到,一旦鬨騰起來這麼厲害。”
可不是麼?
賀大郎也覺頭痛,思來想去,終於下定決心:“三弟曾叮囑過你我,不管何時,都不能露餡。二嬸娘再問,我們也隻一句話,賀青山還剩一口氣。”
賀四郎鄭重點頭應下。
……
“這個賀青山,到底是死是活!”
大皇子妃也沉不住氣了,沉著臉問鄭氏。
鄭氏目中閃著怒火,壓低聲音道:“賀大郎賀四郎嘴緊得像蚌殼,任我如何追問,隻說賀青山還沒死。其餘的,就一個字都不肯多說了。我又不能撕破臉,更不能衝進天牢,到底如何,哪裡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