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程錦容來說,這絕不是什麼好事。
程錦容倒是頗為冷靜鎮定,低聲應道:“我心中有數,你不必憂心。”
賀祈忍住攬她入懷的衝動,壓低聲音道:“聽聞皇後娘娘處死了兩個宮女。”
青黛菘藍伺候裴皇後多年,眾人皆知她們是裴皇後的親信。今日兩人一同被處死,頗令人震驚。
這樣的消息,自然瞞不過賀祈。
程錦容淡淡道:“青黛伺候不力,曾屢次被訓斥,對皇後娘娘懷恨在心。在幾日前,暗中偷了菘藍的鑰匙,開了箱子,剪壞了娘娘的鳳服。又偷了娘娘的鳳釵。今日在她的屋子裡,找到了剪子和鳳釵,證據確鑿。”
“菘藍疏忽大意,丟失鑰匙竟不自知,同樣是死罪。”
“娘娘一怒之下,賜了兩人毒酒。”
賀祈深深看了程錦容一眼:“她們兩人,死有餘辜。”
宮中人多口雜,鄭皇貴妃對椒房殿虎視眈眈,裴皇後要不惹人疑心地除去青黛菘藍,不是易事。
在皇莊裡就便利多了。
青黛菘藍的屍首已經下了土,宮中眾人便是對此事生出些疑心,也查不到證據,掀不起風浪來。
程錦容嗯了一聲,低聲問道:“聽聞斥候營死傷慘重,不知你二哥是否安然無事。”
賀凇帶著賀袀去邊軍後,果然毫不留情地將賀袀扔進了斥候營。戰報裡,斥候營傷亡極多,活下來的不足百人。
提起賀袀,賀祈心情也有些複雜:“傷亡將士名單,會隨戰報一同送入京城。二哥情形如何,等回京後就知道了。”
他和賀袀的恩怨糾葛,已經了結。
賀袀是死是活,對他都沒有威脅。事實上,他也希望賀袀能活下去。否則,祖母不知會怎麼傷心。還有二嫂魏氏,也是個可憐人。現在懷著身孕,再有三個月便要臨盆。未出世的孩子是無辜的,一出生就沒爹也太可憐了。
程錦容輕歎一聲:“但願他平安無事。”
就在此刻,身後又傳來一個熟悉的清亮聲音:“賀校尉,容表姐。”
是六皇子。
程錦容和賀祈迅疾收拾心緒,各自露出笑容,看向六皇子。
六皇子也是滿腹心事,皺著眉頭過來了:“父皇龍體虛弱,哪裡禁得住奔波趕路。隻是,我今日勸了兩回,都被父皇攆出來了。”
程錦容輕聲應道:“邊關忽起戰事,斥候營的精兵死傷了七八百。大戰將起,皇上如何能按捺得住,必然要回京坐鎮朝堂。否則,人心動蕩朝堂不安。”
身為天子,擁有至高無上的皇權,自然也要承擔屬於天子的重任。邊關戰事,非同小可,宣和帝就是還剩一口氣,也得回宮。
江山社稷,重於一切。
六皇子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聞言苦笑著歎道:“這些道理,容表姐不說我也知道。可我身為人子,實在憂心父皇龍體。”
說完,抱拳躬身,給程錦容行了一禮:“請容表姐多多費心,為父皇調養龍體。”
六皇子真情流露,對宣和帝的一片孝心,絕非作偽。
程錦容心中百味雜陳,略略側身避讓:“這是我分內之事,我定會儘力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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