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國公沉著臉,心情晦暗,頗有些煩躁。
他有五個兒子,賀祈是唯一的嫡子。原配朱氏去世多年,年少夫妻的恩愛早已漸漸忘卻。可他對賀祈的希冀和器重,卻未變過。愛之深,責之切。身為一個父親,對寄予厚望的嫡子,自然要求嚴苛一些。
他原本想著,父子見麵後,先親近一二,然後他再教導賀祈為人處世的道理。
在戰場上殺伐果決不是壞事,不過,處理家事,手段還是要柔和一些才是。以免傷筋動骨,既傷了平國公府的根基,也失了兄弟情分。
沒曾想,才第一天,父子兩個就鬨了個不歡而散。
平國公來回踱步,然後,長長歎了一聲。
……
賀大郎的營帳,離得不算遠,走了盞茶功夫就到了。
“三弟,你怎麼這般和父親說話。”賀大郎一邊點燭火,一邊絮叨:“你初來邊關,父親的脾氣你是不清楚。那真是說一不二,不容任何人質疑。我剛才在營帳外,聽到你出言挑釁,驚得我渾身冷汗。”
“三弟,往日在京城,祖母慣著你,兄弟們也都讓著你。到了邊關,你可得將這脾氣改一改,彆再出言頂撞父親了。”
絮叨了半天,也沒回應。
賀大郎疑惑地看了過去。
燭火下,賀祈俊臉上的麵色複雜至難以形容。似是唏噓感慨,又似在追憶什麼。總之,就是沒有見到親爹的喜悅。
“三弟,你這是怎麼了?”賀大郎忍不住問出口:“你是不是對父親有什麼誤會?”
賀祈定定心神,淡淡說道:“沒有。”
不等賀大郎追問,便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來:“這是太醫院秘製的上好傷藥,我給你敷一些。免得你明日頂著巴掌印到處走,被人笑話。”
賀大郎老實地坐下來,任由賀祈替他敷藥:“父親管教兒子,天經地義。挨一巴掌,也算不得什麼,誰會笑話我。”
賀祈卻道:“你是替我挨的一巴掌,我看著心裡就第一個不痛快。”
賀大郎不以為然地笑了一笑:“我是你大哥,父親動怒,我替你擋一擋也是應該的。”
賀祈心頭湧過熱流,沉默片刻,才道:“大哥對我的好,我心裡都明白。”
賀大郎順勢笑道:“明白就好。三弟,你就聽我一句勸吧!明日見了父親,好生給父親陪個不是。父子之間,便是有些誤會,說開也就好了。”
賀祈沒吭聲,算是應了。
賀大郎見他那副不情不願的樣子,有些好笑:“行了,瞧你這副委屈的樣子。真正受氣的人是父親好不好!哪有兒子這麼對父親說話的!”
“再說了,兒子向父親低頭,算不得什麼委屈。”
賀祈被絮叨得頭痛,隻得舉手投降:“好好好,我聽你的行了吧!明天早上我就去低頭賠禮。”
賀大郎這才咧嘴一笑,然後“誒喲”一聲。
平國公這一巴掌是真的半點不留情!真疼!
賀祈啞然失笑。
就在此時,蘇木的聲音在營帳外響起:“公子,程軍醫前來拜會。”,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