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座著名的城市,都有自己著名的河流,像塞納河之於巴黎;泰晤士河之於倫敦;哈德遜河之於紐約,黃浦江之於上海。
就像秦淮河之於南京。
百年前,那裡還不叫南京,它有一個古老而綺麗的名字——金陵。
棲於烏衣巷,淡看夕陽斜,夜遊秦淮河,朝覽白鷺洲。
金陵那個時候,似乎不在凡塵中,而坐落在詩裡。
單單是秦淮二字,在唇齒間輾轉留戀,似乎已經能感覺到暗香盈袖的溫柔婉約,那沉澱在槳聲燈影裡的綺靡穠豔,為秦淮添上抹不去的豔色。
民國三十六年,中夏國九百六十萬平方公裡的土地上,已經遍地狼籍。
而金陵,悲哀更甚。
七七事變之後,島國全麵侵華,很快就占領了東海市,同時兵分三路攻打金陵。
民國三十六年十二月十二日晚,金陵淪陷,島**隊入侵金陵。
他們終於踏上了這一片向往已久的土地,可以肆意橫行。
島國指揮官下令:“搶劫、強奸、殺人、放火,你們想怎麼做就可以放肆去做。”
持續四十多天的大屠殺,開始了。
民族氣節徹底被打斷了脊梁,沒有人敢反抗,兩個島**人就能輕鬆屠殺一整個村莊的人。
他們想做什麼便做什麼,燒殺搶掠已經是稀鬆平常。
沒有約束的人性,徹底爆發出最惡毒的一麵。
男人還可以死個痛快,而女人,無論漂亮還是不漂亮,都是想死都難。
漂亮的,無非是死的更難一些。
這裡是金陵,美人最多的地方,在秦淮兩岸。
秦淮河畔的翠喜樓,有著整個金陵最出名的美人。
翠喜樓,是一座青樓。
紙醉金迷,美人妖嬈,這裡時時刻刻發生著錢色交易,連空氣中都彌漫著曖昧不清的味道。
這裡有整個金陵城名聲最大的十四位妓女,她們靠身體賺錢,靠技藝吃飯。
有很多人捧她們姐妹的場子,但離開翠喜樓,沒有人會提起她們。
仿佛她們姐妹的名字,都寫滿了臟汙。
戰爭爆發,金陵淪陷,整座城市的人們頭頂都懸著一把刀,正常死亡已經是一件太過奢侈的事。
所有人都在逃命,翠喜樓的姑娘們也不例外。
她們在島**人的屠殺轟炸之下,決定逃往一座還沒有被占領的教堂。
這群女人衣衫不整,一副誰不讓我進去我們就跟誰拚命的架勢。
那個領頭的女人實在是太好看,在其他人都衣衫不整形象極差的時候,她看起來依然風情萬種。
神父心軟,再加上一時的鬼迷心竅,還是開門放了她們進來避難。
這裡是天主教堂,是洋人的地盤,島**隊在金陵肆無忌憚,唯獨對洋人還有幾分敬畏。
哪怕最後被占領,她們也能多活很多些時日。
天主教堂,就這樣迎來了一群特殊的人。
這裡由於比較特殊,神父又實在是個心軟的人,已經藏了十幾位女學生了。
金陵城血雨紛飛,而在這座小小的教堂中,竟然有幾分難得的和平。
女學生和翠喜樓的姑娘們互相看不慣,爭吵時時刻刻都在發生。
女學生們看不起她們,明著暗著嘲諷她們臟,惡心,洗澡都不願意一起。
姑娘們嬉笑怒罵,一副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樣。
她們隨心所欲的勾搭神父,眼角眉梢都寫滿了風情。
她們什麼都能嘲諷幾句,十幾個女學生加起來都罵不過一個女人,看起來就自私自利。
“臭婊子!死也不跟你們共用這個地方,惡心死了。”女學生攔在門外,不讓翠喜樓的姑娘們洗澡,嫌她們臟。
翠喜樓的姑娘哪個是好惹的?她們風塵裡打滾這麼多年,罵街撕逼一個頂八個。
“老娘扒了你這身衣服,看看你有多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