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睜開眼,見屋裡灰蒙蒙的,抓起被褥轉身背對著楚修遠。
她的動作太快,楚修遠愣住,反應過來人已蒙上頭。楚修遠好氣又好笑,“夫人,屋裡暗是今兒陰天,不是天還沒亮。”
被褥掀開,啪嗒一聲,林寒臉上多出個東西。
林寒皺眉,“什麼啊?”
楚修遠怕她又裹上被褥繼續睡,趁機把她拉起來,攤開她的手。
林寒渾身一震,瞪大雙目,她她,她怎麼把花生和葵花籽給忘了。
楚修遠見狀,知道她清醒過來,“想起來了?”
林寒想起來了,楚修遠忠君愛國,可是也沒把她會“引雷術”一事告訴皇帝商曜。林寒覺得她可以試著相信楚修遠,就決定用花生和葵花籽試試他。
楚修遠讓她失望,她自然是遠走高飛。反之,就這麼過唄,還能找到比楚修遠更優秀的咋地。
昨晚林寒便一直撐到楚修遠睡著,把葵花籽和花生扔滿榻,看起來像是夢中無意識所為。果然楚修遠沒大驚小怪,像是已經猜到了什麼。
楚修遠見林寒默不作聲,笑著問,“在想怎麼糊弄我?”
“你這人心思真狹隘。”林寒抬頭瞪他一眼。
楚修遠不上當,“你不狹隘,那你跟我說說究竟怎麼回事。”
林寒撓頭,“我說你就信?”
“我何時懷疑過你?”楚修遠怎麼可能沒有懷疑,棉籽和玉米可以解釋早年存的。荔枝樹、紅育苗可沒法保存。所以楚修遠和商曜懷疑她一直跟早年“奇遇”有聯係。
而今看到榻上的東西,楚修遠知道他們猜對一半。
他們曾懷疑林寒沒出過鳳翔縣,事實上她來京之前確實沒出過鳳翔縣。林寒之所以說不出師傅,隻因她所謂的奇遇極有可能是做夢,且可以把夢中的東西帶出來。
林寒:“我說我做了個很長的夢,你信嗎?”
放在以往楚修遠不信。然而,林寒還穿著昨晚的衣裳,臉上還帶有睡痕,不可能出去過,除非她有分/身術。
然而,她有分/身術,當日雷劈吳承業,也不會親自前往,還穿著他的衣裳。
總而言之,楚修遠相信,所以點一下頭。
林寒驚呼,“你信?楚修遠,你是在騙我吧?”
“那你說說這些東西哪來的。”楚修遠捏開一個白胖子,手裡多出倆紅果果,“可以吃嗎?”不待林寒開口,放入口中,楚修遠就不禁皺眉,“這是什麼味?”
林寒被他的動作弄愣住,回過神就沒好氣道,“你腳臭味兒。”
楚修遠險些嗆著,連忙把嘴裡的東西咽下去,“我沒腳臭!等等,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他也不敢讓林寒說下去,免得她又糊弄自個,“我來問,你來答。”
林寒暗暗鬆了一口氣,麵上佯裝生氣,“你什麼意思?”
“沒彆的意思,就是想知道我夫人乃何方神聖。”楚修遠不給她瞎琢磨的機會,“你昨晚做了個夢,夢到這兩樣東西?”
林寒故意猶豫起來。
“我猜對了?夫人。”楚修遠又問,“紅芋、荔枝、葡萄都是這麼來的,根本沒什麼西域人,你也沒什麼師傅。武功也是在夢裡學到的?所以你學成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處置那兩名惡奴。”說著,一頓,“我怎麼就沒想到。你倘若真有師傅,你打不過他們,你師傅也可以出手,完全沒必要讓他們多活幾年。”
林寒不禁慶幸沒有和盤托出,不然這男人一定能猜到她有前世記憶,“說完了?”
“我又猜對了?”楚修遠笑著看著她問。
林寒起身下去。
楚修遠抓住她的胳膊。
林寒疑惑不解,話都被他說完了,他還要怎樣。
楚修遠:“多久做一次夢?”
林寒沒明白,“什麼意思?”
“從紅芋到今日正好三年。”楚修遠提醒她。
林寒明白過來,“這個沒期限。”
“時間不定?”
林寒點頭,“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楚修遠聽說過,不懂她說這個做什麼。
“我想弄死那個刁奴,苦無辦法,然後晚上做夢就到一個地方。那個地方有書房有庭院,還有幾畝薄田。田裡有糧食有蔬菜瓜果,獨獨沒人。起初我不敢動那裡的東西,有次晚上沒吃飯,實在太餓,摘了一把荔枝吃了,也沒人來找我,我才敢往屋裡去。武功和引雷術就是在那書房裡學的。”林寒道,“紅芋和果樹也是從那裡麵弄出來的。我靈魂在那裡麵,可以把東西放到任何地方。”
楚修遠接道:“所以你前幾次都是一大早出去拉那些東西?”
林寒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