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揚不禁問:“你又惹爹爹生氣了?”
“我沒有,是爹爹自個愛生氣。”小孩大聲說。
楚修遠冷笑一聲,“說什麼?我沒聽清。”
小孩擠開他哥就往裡鑽。
楚揚和楚玉相視一眼,瞬間決定先進去,等爹娘走了再出去也不遲。
楚修遠眼瞅著三個孩子再次消失,不禁磨牙,“大寶寶是一天不挨揍都難受。”
“你怎麼知道又是他?”林寒笑著問。
楚修遠:“大寶和二寶都要出來了,他回去他倆也回去,不是聽大寶寶說了什麼,還能因為什麼。”
“那咱回去?”林寒問。
院裡有些熱,室內有冰,楚修遠是想去屋裡呆著,可他一想仨孩子你一句我一語的能吵死個人,“前麵果林裡涼快,去那邊透透風。”
比起室外林寒更喜歡室內,但她知道夏天出出汗,去去身上的濕氣對身體好,秋冬不喝空間水也不易生病,就隨楚修遠在果樹林裡坐半個時辰才回屋。
仨孩子發現不能找娘親,外麵又熱,室內的玩具都玩膩了,乾脆寫夫子布置的功課,等天涼快了好出去玩兒。
酷暑難耐,幸而隻有二十來天。
月底,迎來立秋,棉花摘光了,一節比一節高的芝麻花落儘,芝麻夾飽滿,最底層的已微微張嘴,大將軍府的奴仆小心翼翼把芝麻割掉,林寒買了一頭驢養在隔壁馬棚裡,邊關傳來八百裡加急——匈奴入侵,殺掠幾千餘人。
天子震怒,正巧今年長安周邊紅芋、玉米豐收,百姓日子好過,商曜無需擔心百姓怨聲載道,當即集結軍隊,命太尉楚修遠籌備糧草,命塞北侯楚沐為將,領兵出擊匈奴。
林寒本以為這次會是楚修遠,都在琢磨怎麼跟大寶寶解釋這次不能帶他去,聽聞又是讓楚沐去,林寒彆提多失望。
楚修遠見她都要哭出來,很是擔心,“再有下次我請命出征。”
“下次再說吧。”林寒歎了一口氣,又瞬間精神起來,“匈奴跟打不死的蟑螂似的,也不愁沒機會。”
楚修遠:“蟑螂?”
“聽聞南方多陰雨,每到陰雨天就會出來很多黑色的蟲子。跑得快,有的還會飛,沒把它的腦漿踩出來,它
都還能活。”林寒道,“到處拉屎,逮住什麼啃什麼,彆提多煩。”
楚修遠想象一下黑色蟲子在灶台上爬來爬去,頓時覺得惡心,“這次大概會是最後一次。”
“不可能吧?”林寒不信。
楚修遠:“陛下打算讓楚沐帶幾個火/藥過去,匈奴看到火/藥的威力,咱們這輩可能再也不用跟匈奴交手。”
林寒想想匈奴的德行,“我怎麼覺得會出現兩個極端。”
楚修遠不解其意。
“一半拖家帶口來降,一半越發認為咱們好東西多,拚上滅族的危險也要搶回去。”林寒道。
楚修遠仔細想想,匈奴民風彪悍,民智未開,做事從不計後果,不是沒那種可能。
“改日我同陛下說說。”楚修遠思索片刻說道。
林寒:“陛下倘若打定主意,你也彆勸,那東西早晚得拿出來。”
楚修遠並沒有聽林寒的,隻因他擔心他皇帝姐夫大失所望。
皇帝商曜原本打算讓楚沐帶兩百個過去,把匈奴嚇得全部來降。然而,在楚修遠與他分析一通過後,商曜命楚沐帶二十個過去,遇到匈奴大軍就用,碰不到就不用。
匈奴此番搶掠幾千人,不是一小股匈奴所能辦到的,商曜便命楚沐帶四萬大軍出發。
由於急行軍,無法從民間征兵,楚沐走後京師長安周邊布防瞬間空了。
除了楚家三人和部分禁衛以及芙蓉園的工匠,沒人知道商曜手握重器,紛紛擔心東邊的韓王此時西下,攻入長安。
彆說商曜手中有重器,即便沒有,他也不擔心。
韓王本人是個慫包,如今宮中沒太後,京師沒吳承業做內應,又因藩王不可豢養兵馬,他身邊除了幾十個精心培養的“家丁”,就是一群浪蕩遊俠。
那些人單打獨鬥或許一個頂倆,亦或以一當十。然而,遇上正規軍隊瞬間會變成一盤散沙,因無法做到同仇敵愾且服從命令聽指揮,
然而,楚修遠認為凡事小心為上。
九月初五,早朝過後,楚修遠留下,提議加強宮中防守。
商曜連想都沒想就擺擺手,“他們進不來。”但宮中人多眼雜,他身懷武功,韓王的探子傷不到他,小太子那邊就難以保證。
商曜如今隻有倆兒子,嫡長子乃
太子,聰慧乖巧還懂事,商曜極為滿意。次子年歲尚小,看不出好壞,可蘇家人空有一副好皮囊,那孩子一半像他,一半像蘇家人,也沒法同太子相比。所以商曜不希望太子有任何閃失。
九月中旬大軍出關,離京師三百裡的地方突然出現一群幾十人商隊的消息傳到京師,商曜便知他的好弟弟到了。
三更半夜,睡夢中的小太子從東宮移到楚家西廂房大寶寶榻上。
九月十八日清晨,大寶寶坐起來揉揉眼睛,又揉揉眼角,朝自個小臉上擰一把,“娘啊,好痛!”
大寶寶確定他是醒著的,朝小太子胳膊上一巴掌,“你咋在我榻上?”
“咦?楚白白,你咋這麼早就來了?”小太子坐起來好奇地問。
大寶寶小手一揮,“你看看這是哪兒。我家!”
小太子下意識想說他寢宮,抬頭一看,驚得睜大雙眼,“孤——孤怎麼在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