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搖搖頭,“幼時沒錢才會貪。像他六歲就能賺好幾貫錢,長大後看不上官府的那點錢。”回想一下前世遇到的富二代的煩惱,“他們更看重的是名。比起錢財,大寶寶更希望超過你。”
楚修遠:“超過我?”臉上儘是不屑。
“彆看不起你兒子。指不定人家能成為當世名家。”林寒道。
楚修遠:“畫畫?”
林寒點頭,“一畫千金,名揚天下。到那時人家提起修遠侯,隻會說大畫家楚白的爹。而不是說那個畫家是修遠侯的兒子。”
楚修遠想象一下那種情形,實在很難把混不吝的大寶寶和大畫家聯係在一起。索性說:“回房歇會兒。”
林寒不累,但楚沐和仨小的往炕上一躺,也沒她和楚修遠坐的地兒,乾脆隨楚修遠回房。
次日,臘月二十八,林寒把她之前存的芝麻油拿出來,讓廚子做饊子。
臘月二十九,上午,又命廚子做些肉包子以及餃子,讓楚家的男人們吃個夠。
然而,餃子這東西吃飽那一會兒吃夠了,一旦餓了還是想吃。
天寒地凍,豬肉和羊肉上麵不抹鹽也能放十天半個月,林寒索性讓采買買頭豬和羊。
正月十五過後,天氣一日比一日暖和,大人孩子脫下厚厚的衣裳換上薄款,皇帝商曜再次發現他小舅子胖了。
商曜很是納悶,“你夫人又給你做什麼好吃的了?”
“沒做什麼。”楚修遠道。
商曜:“那你怎麼又吃胖了?這才回來幾天。”
好像還沒一個月。
楚修遠下意識摸自個的臉。
商曜:“你臉上沒胖,腰上胖了。你係腰帶時沒發現?”
“怪不得這幾日總覺得有點緊。”楚修遠低頭看一下,歎氣道,“夫人手藝太好,微臣也不想啊。”
他這是什麼意思
?顯擺自個有個賢妻嗎。
商曜挑了挑眉。“你的意思皇後不夠賢惠?”
大將軍的嘴巴動了動,發言無言以對,乾脆說:“微臣的意思夫人除了吃不會彆的。”
“不是還有愛財?”商曜再次問。
大將軍呼吸一窒,很想給自個一巴掌,讓他皇帝姐夫嘲笑幾句又如何,何必多那個嘴。
“陛下,臣這裡有份奏章。”楚修遠把攥在手裡許久的奏章呈上去。
商曜一聽正事,也不再追著他不放,“關於匈奴的問題?”
“不是。不過那事也討論出個章程來了,臣還沒來得及寫。”楚修遠道。
商曜接過奏章沒急著打開,“說說匈奴的事。匈奴人懼怕你,去年你親自走一趟能讓匈奴安分幾個月。如果一直不派軍過去,他們遲早要反。”
楚修遠:“費進。”
“誰?”商曜沒聽清楚。
楚修遠:“費將軍。”
“他?”商曜冷笑,“修遠,你是不是吃太多,吃腦袋裡去了?”
楚修遠苦笑,“陛下,您聽臣慢慢道來。”
啪一聲,奏章往禦案上一扔,商曜壓著怒火,“說!”
去年那次出征傷亡頗多,可楚沐和陳勳兩支隊伍加一起傷的人沒費進一支多,消息傳到宣室,商曜氣得險些傷著自個。
後來費進回來,商曜之所以沒治他的罪,除了從楚沐口中得知匈奴被火/藥嚇得不輕,可能會來降,還有便是過去多日,商曜心中的氣消了。
然而,不表示商曜還想用他。
商曜認為楚修遠能理解,偏偏最應該理解他的人舉薦他最討厭的費進,他如何不憤怒。
楚修遠也知道他皇帝姐夫為何生氣,但朝廷大事不可意氣用事,所以楚修遠頂著怒火繼續說,“陛下最初為何想到用費進?”
費進年近五十,最早是宮中禁衛,先帝還在時費進曾作為副將隨軍出征過匈奴。那次大敗過在主將,所以在戰場上斬殺了幾十人的費進沒受到懲罰,商曜登基後還升了官,俸祿從六百石到一千石。
楚修遠說的最初就是指這次。
商曜:“他武功了得,年輕時和你不差上下,朕本以為他跟你一樣驍勇善戰,沒想到就是個繡花枕頭。”
“驍勇善戰是真。費將軍如今還能
以一當十。屢屢大敗隻是不善出擊匈奴。”楚修遠道,“讓他管理和防禦匈奴,臣認為他能做的極好。上次大敗陛下沒治他的罪,費將軍此時定想著如何報答陛下不殺之恩。
“這個節骨眼上啟用他,費將軍隻會更加感激陛下。匈奴拿重金誘惑他,費將軍也不會背叛陛下。陛下,臣認為派往邊關的將軍的忠心比能力更重要。朝野上下跟費將軍武功不差上下的不少,但像他一樣忠心不二,且能調往邊關的屈指可數。”
商曜把朝中武將過濾一遍,不得不承認楚修遠說的很對。
“此事明日早朝再議。你就這麼說。”商曜道。
楚修遠鬆了口氣,“微臣遵命。”
商曜打開奏章,“關東?關東那邊也有匈奴?”
“不是,那邊貧瘠,屢屢鬨災荒,去年冬天又要糧,大司農就跟微臣商討,是不是把關東百姓遷往中原。微臣不敢自專,就讓他寫個奏章。”楚修遠往商曜手裡看一眼,就是這個。
商曜氣笑了,“為何不自個呈給朕?”
“遷徙事大,除了耗費錢糧,還需軍隊幫助百姓遷移,所以他才想著先給臣,臣看過之後認為能抽出那麼多士兵,再呈給陛下。反之他重寫。”楚修遠道。
商曜:“關東百姓遷進來,那關東的大片土地就不要了?”
“這個……”楚修遠沒想到這點。
商曜合上奏章,往禦案上一扔,“回去問問你夫人,關東適不適合種玉米。適合朕明兒就命人把玉米種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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