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住了周末末之後, 這位教導主任看著她手臂上的傷痕,頓時皺起了眉, 本就板著的臉上表情越發嚴肅起來。
教導主任:“怎麼回事?”
周末末答得滿不在乎,“家裡打得,我想繼續讀書。”
教導主任眉頭皺得死緊,直接帶著周末末去了學校的醫務室,周末末也聽話的背著書包跟了上去。
醫務室的校醫拉上簾子, 給她在胳膊上、還有後背上都重新上了藥, 處理完這些舊傷口之後, 校醫還從堆滿了常用藥的架子上,又給周末末拿了兩盒消炎藥, 叮囑道:“一日三次, 每次兩粒,現在是夏天, 傷口容易發炎。”
周末末點了點頭, “謝謝。”
教導主任始終一言不發, 不過, 等到校醫拿完藥之後, 他卻是直接和校醫要了個乾淨的紙杯,接了杯水,看著周末末先把兩粒消炎藥吃進去了,這才作罷,並且,這位嚴肅的板著臉的教導主任還直接幫她付了那兩盒消炎藥的十幾塊錢。
從學校的醫務室出來, 教導主任直接帶著周末末回了教導處的辦公室。
正好這會兒下課的鈴聲響起,他還順便把周末末的班主任也找了過來。
周末末已經是初三了,用不了多久就是中考,所以就算周末末之前被家裡強行退學了,她在學校裡的學籍實際上卻根本沒動。按照校方的考慮,肯定是要等這一批初三的學生畢業之後再統一進行處理的。
周末末在班級裡一向是足夠努力、排名也比較靠前的學生,她家裡的情況,不管是班主任還是教導主任,其實上次都已經了解清楚得差不多了。母親早逝,家裡隻有一個父親和一個奶奶,兩個人都沒什麼文化,而且那個奶奶重男輕女的厲害,父親更是變本加厲,看周末末身上的傷也知道,明顯還有家暴傾向。
這會兒學生自己跑回來了,班主任本來還想關心一下周末末家裡的情況,結果,反而是這個一臉嚴肅的教導主任悄悄的衝著班主任擺了擺手,示意她先彆聊這個話題了,隻是簡單和周末末聊了聊接下來的打算。
聽到她目的明確的說想要參加中考,教導主任便點了點頭,還鼓勵了她幾句。
上午雖然還有兩節課,不過,周末末這邊什麼都沒處理好,班主任老師乾脆也就沒急著讓她回教室,而是把她帶回了自己的辦公室坐了一會兒。
等到中午放學後,班主任老師才又帶著她去原來的宿舍。因為上午的課已經結束了,陪在旁邊的除了班主任,還多了同宿舍的另外幾個女同學。
整個縣城就這麼大,鎮上的中學數量更是稀少。所以,第二中學的學生裡麵,大部分其實是從各個農村來的住校生,學校附近的走讀生,也就占了四五分之一。
依舊是臨近中考的緣故,周末末的宿舍裡床鋪還在,不過,上麵原來的被褥、連盆、暖水瓶等一應生活用品之前全都拿走了,床位學校則是根本沒打算處理。
周末末這次強行離家出走,隻是帶了些換洗的舊衣服,她一個人負重有限,枕頭被褥一類的東西,通通沒有。
看到被搬空了的木頭床板,周末末頓時陷入了一陣沉思。
“我早該想到的。”周末末忍不住和係統長籲短歎。
係統跟著歎氣。
周末末又道:“我現在懷疑,原身的飯卡裡,省下的那幾十塊錢,也都已經被取走了。”
係統:“……”
不過好在,同宿舍的女孩子們大多比較熱心。就算對她本來並不那麼友好的,看到周末末身上那明顯的傷痕,也都有些不安的閉嘴了。
宿舍空間狹窄,夏天用不上的棉被,有人直接就在床上鋪平了當成床墊子用的,這會兒正好把下麵的一層薄褥子抽出來借給了周末末。至於枕頭就更好說了,隨便拿本大部頭的詞典湊合一下就行。大家七手八腳的幫著忙,竟也從無到有的給周末末勉強拚湊出來了一套簡便的生活必需品,有個和周末末上下床的女孩子還大大方方的笑道:“沒事,末末缺什麼了,直接用我的就行!”
班主任老師中途還回了一趟自己值班的那間寢室,把學校給老師發的一些自己用不上的生活用品也拿了過來。
收拾好宿舍之後,周末末鄭重的向班主任老師和這些同宿舍的同學們道了聲謝。
“兩個有血緣關係的人渣還比不上外人。”周末末嗤笑一聲。
係統有些擔憂道:“他們會不會過來學校裡鬨事?”
周末末麵色不動:“讓他們來,鬨大了最丟臉的又不是我。”
係統犯愁道:“最丟臉的肯定是他們,問題是,這種人本身也不要臉啊?”
周末末:“……你說得好有道理,所以我們隻能這樣慢慢耗下去了。反正他們隻能惡心我,卻影響不了我學習,那就耗著唄,我看最後誰耗不過誰。”
係統和周末末對視了一眼,話雖這麼說,可是,攤上這種家人,當真是窒息,畢竟,他們不僅能惡心人、並且還會打擾到旁人。
對於周末末的歸來,班上自然會有同學忍不住好奇的上來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