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城回答。
不一會兒，高城和陳凡一起從指揮中心走了出來。
“你小子可以啊，現在都成師長的座上賓了！照我看，師長現在對你是言聽計從了，你才是指揮部的參謀長！”
高城一邊抽出一支煙遞給陳凡一邊嘖嘖說道。
陳凡啪的一聲打著火機，先給高城點上，這才笑了笑說道：“沒辦法啊，我又不像你，家裡有個大腿可以抱，所以，我隻能自己努力去抱師長的大腿了，但想要抱大腿，不好好表現，不好好體現一下自己的價值，怎麼抱得上！”
“去你的！”高城飛踹陳凡一腳，但陳凡躲過了。
若是以前，陳凡是斷然不會開高城的這種玩笑的，但現在，高城已經成熟了，而且他的身份也今非昔比，所以這般打趣一下高城，高城非但不會生氣，反而還會顯得兩個人的關係非同一般。
高城踹了陳凡一腳沒踹著，但他也不難過，也沒再踹第二腳，隻是把煙塞進嘴裡狠狠地抽了一口：“唉，我哪兒能跟你相比啊，你的大腿，雖然是外麵的，但真的是可以抱的，我的大腿，雖然是家裡的，但想抱也報不上啊！”
高城的語氣裡透著無儘的幽怨。
“怎麼，你現在跟你父親關係還不好？”陳凡一愣。
高城吐了一個煙圈，眼神微微迷離，向前走了好一會兒，這才歎息一聲：“就那死樣，沒什麼變化。”
陳凡扭頭看著高城，見他不像是開玩笑，而是真的難過，於是不由感慨地說：“原生家庭就是一張大網，網住了我們每一個人！”
高城詫異地看著陳凡，連煙也不抽了。
“老高，你是不是覺得，全世界就你最悲慘，我們每一個人，都比你幸福？”陳凡忽然問道。
高城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不過最後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老高，其實我們每一個人都很羨慕你，都覺得你有一個位高權重的父親，但其實隻有你知道，你的父親，帶給你更多的是痛苦！
但反過來，你覺得我們每個人都比你幸福，都是你羨慕的對象，可是你知道嗎，我們每個人，其實也都有自己的痛苦，我們每個人，想起自己的家庭，都會有這樣或者那樣的不如意。
比如許三多，他的父親，從小對他不是打就是罵，所以他來了部隊才會那麼慫，你才會那麼看不起他，覺得他不是一個兵，多少年了，他這才從他原生家庭的禁錮中慢慢解脫出來！”
“比如伍六一，他為什麼那麼倔強？為什麼自尊心那麼強？你覺得是他天生就是這樣嗎？”
“又比如我，你是不是覺得我什麼都能做，什麼都懂？但是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家裡父母什麼都不懂，對我什麼都不管，我想做什麼，他們什麼意見都給不了，更彆提說給我一些經濟上或者是其他方麵的幫助了！無論你問他們什麼，他們都隻是說，我也不懂啊，你自己拿主意吧！”
“所以，老高，你其實也沒你想象中的那麼慘的，你老父親雖然限製了你很多，但他至少給你指明了路，要怎麼走，要做哪些準備，你早早就知道了，關鍵時刻他還能推你一把。
他雖然對你要求很高，你無論做什麼都不滿意，但這也促使你不斷進步啊，你想，要是他不這樣，你會有今天的成就嗎？”
“和自己和解吧？和自己的家庭，和解！”陳凡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要不然這一輩子，都將生活在痛苦之中，就像我，我就隻能接受我父母的平庸，但一旦我接受了這一點，我就突然發現，其實他們真的也還是很好的。”
高城一下怔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