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枝伯伯的書店就開在火車站附近的前一道街上。
門麵雖然不大,但極為整潔乾淨。
兩條大紅對子貼在門上,因為年節,店裡並沒有什麼生意,清靜的很。
方玉枝笑盈盈的拉著季安寧進了書店,幾步走到櫃台前道:“大媽,我大伯呢?在店裡呢吧。”
“你大伯在裡頭整理東西呢,方學齊,玉枝來了。”
魏梅花朝著身後喊了一聲,不一會兒,方學齊就從後屋走了出來。
他推了推夾在鼻梁上的眼睛,又看見方玉枝身邊的季安寧,他立即笑道:“這位就是玉枝口中的季老板吧。”
方學齊是打算和季安寧買掛字的,方玉枝當時介紹,也是在生意方麵上介紹的,所以方學齊沒敢瞧不起,眼前這個才不過二十歲的女娃娃。
季安寧露出一個標準的笑容:“方叔客氣了,您就跟著玉枝喊我安寧就成。”
季安寧也是開門見山的提道:“在來的路上,玉枝都和我說了,您是打算要什麼樣的掛字?掛在哪裡?”
方學齊邀了一個請的姿勢:“安寧,咱們裡麵細說,玉枝,去幫忙沏壺茶水來。”
方玉枝也被季安寧這一副處事不驚的態度震驚了,平日裡,和她打打鬨鬨的季安寧,沒想到正經起來,還挺有威懾力的。
原本還擔心季安寧氣場穩不住開小店多年的伯伯,眼下看自家伯伯對季安寧客客氣氣的,方玉枝放心的應了聲,和魏梅花一起準備茶水了。
隔間辦公室,方學齊讓季安寧落了座,詳詳細細的把他的想法給季安寧說了一遍。
他想在櫃台上方的空牆上掛字,就四個字,紫氣東來。
“方叔,這字我是沒有問題。”
“你的情況玉枝和我說了,我要的就是字,這裱紙什麼的,正好我生意上有個朋友做這一行。”方學齊開口解了季安寧的後顧之憂。
往門麵掛著的,自然是要上好的紙筆墨,這點都得季安寧準備,她暗暗在心裡將這三樣的成本估算了一番。
方學齊也開始和她談價了。
“不知道安寧你這價錢是怎麼算的?一個字多少錢?”方學齊是讀書人,他格外欣賞季安寧的字,甚至可以說,他閱覽無數,就季安寧的字能入了他的眼。
季安寧也不知道怎麼定價,她又不是什麼名家,她斟酌片刻:“寫了字還要麻煩方叔自己去裱字……我也不多要,一個字兩塊,您看成不。”
季安寧這要的真不算多,一個字兩塊,四個字是八塊。
在這年代,和學術沾邊的東西,沒有一樣是便宜的,哪怕就是出去隨便買一副成品掛字,也得超二十塊。
這是她的第一門掛字生意,也算是討個彩頭,四個字對於季安寧來說,就是動動手指頭的事情,所有這八塊她掙得不虧。
“八塊?”價格低的讓方學齊難以置信,但他做生意的也不可能自己往上提價,當然越低他越高興,他笑了幾聲:“那我這是撿了一個大便宜!安寧,就這麼定了,這四個字你可得給我好好寫。”
方學齊為人爽快,他直接掏出四塊:“這你拿上,就當作定金。”
“成,我在兩天之內就把字給您送來。”其實季安寧心裡是打算一會就去置辦東西,然後寫完送來,不然明天顧家的那些親戚來了,她根本走動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