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素芸從小就是月亮, 而蘇錦隻是她旁邊那顆微弱的星。 鬱素芸家境優渥,父親是S市某局長,母親是百強企業的老板, 而蘇錦隻是鬱家保姆的女兒。
蘇錦從小在鬱素芸影子裡長大,吃的用的都是鬱家施舍的。媽媽說,“你成績要是有鬱小姐一半好我死也瞑目了。”
鬱素芸在學習上展現了驚人的天賦,初三剛結束就被特招進入少年大學。蘇錦拚儘全力也隻是班級中等。
鬱素芸相貌姣好, 骨子卻冷,大概上天是公平的, 鬱素芸不會處理人際關係, 也或者是她不願意花心思去處理。而蘇錦卻左右逢源。
“我是鬱素芸表妹。”
在鬱素芸撞破這個謊言時,蘇錦慌亂壞了,生怕她和媽媽會被趕出鬱家。
可是鬱素芸隻是憐憫地看她一眼, 什麼都沒說, 那個眼神, 蘇錦一輩子都記得, 憐憫, 就像在看一隻舉重的螞蟻,舉著超過自身體積20倍的食物, 人隻是憐憫一下。
“素芸, 我喜歡你男朋友, 你把她讓給我吧。”
鬱素芸當時並不喜歡與她麼門當戶對的男朋友, 她的世界隻有物理, 對男友很冷淡, 蘇錦那時趁人之危, 作解語花和他成了朋友。
蘇錦拿出假的驗孕報告和假聊天截圖, “我和季節早就在一起了。”
鬱素芸看了一眼報告, 然後抬頭定定地看著她,“你這個,做得有點假,懷孕57~84天(9-12周),孕酮值應該是25-51ng/ml,你上麵寫15,按理你現在應該流產了。”--1
就非常無語,一個物理學家居然懂這麼多。蘇錦被戳穿,麵色燥紅。
“我幫你改一改。季節我不喜歡,按你說的,讓給你。你管住他,彆讓他來煩我。”鬱素芸麵無表情地說。甚至幫她改好了假驗孕報告。
後來因為一些政治元素,鬱家落馬、破產。就這樣蘇錦成了季家太太,當她終於以為自己踏入上層圈,能碾壓身無分文的鬱素芸,可電視和報紙中頻頻傳來著名天才物理學家鬱素芸的消息。
鬱素芸說,“我不是天才,我隻是99%的努力。”
到處都是鬱素芸的天才事跡,蘇錦覺得窒息。季節結婚後也不老實,經常去找鬱素芸,鬱素芸不堪其擾,每次季節去找她,她都打電話過來,“你老公來了,很煩,把他弄走。”
明明鬱素芸像插足婚姻的第三者,語氣硬氣得很,鬱素芸讓給她的老公,再苦她都要受著,每次能被鬱素芸氣得麵色鐵青,氣成乳腺病,在35歲時切除了一個乳/房。
她不敢去見鬱素芸,鬱素芸永遠那麼高高在上,即使窮,脊梁永遠挺直。
六十年後,兩人在醫務室相遇。
那聲“蘇錦”,跨越了六十年的時光,蘇錦本能地打了一個寒顫。
“原來是你養我孫女20年。”白發蒼蒼的鬱素芸坐下來。
鬱素芸一人的氣勢便壓住了另外三人。她淺淡地笑笑,“你們把我的孫女養得很好啊,孝順又乖巧。”
季摘月上前拉鬱素芸的手,依賴道,“奶奶。”
季氏夫妻麵麵相覷,季摘月乖巧孝順,她最近簡直無法無天了。蹬鼻子上臉。他們不認識季奶奶,暗想這窮老太太難道是想修複兩家關係,除了這個這個理由,一個孤寡老太太坐這裡和季氏對峙做什麼呢?肯定是想讓季摘月進入季氏,享受季氏的資源。
季先生冷哼,“不敢當,教孩子我們還是儘力的。隻不過基因不好,教出一個白眼狼。”
“哦,你在說你兒子麼?”季奶奶安撫性地拍拍季摘月手背,示意她彆發作。
季先生還以為老太太真不明白,當即明言,“還有誰,你孫女季摘月。”
“哦,原來是說我孫女啊。”季老太太笑盈盈的,臉上有些許得意,“你們這些爛臭商人,把兒女當賺錢的工具,賺的錢都給你,就是孝順。不給你就是不孝順。按照這個邏輯,阿月對我還是孝順的,代言費四五百萬都給了我。”
季氏看來,原來老太太是來炫耀來的,他們辛辛苦苦養了20年的女兒,轉身就認了彆人做父母做奶奶,賺的錢還都上交了。季太太心疼得滴血,心裡把這老太太罵了一萬遍,“季摘月,我們養你20年,六七百萬的代言費,你說給彆人就給彆人?”
“對啊,我就是孝順啊。他們是我的親生父母,你們沒讓我過一天好日子,我憑什麼要給你們?”季摘月反問。
季氏夫妻被堵得啞口無言,隻得憤憤地說,“白眼狼。”
“砰!”季摘星推掉了醫用托盤,藥瓶、酒精棉、紗布砸了一地,發出雜亂的聲響。“你們不要這麼說姐了。”
“你看,連你們兒子都看不下去了,你們這樣和舊時的吸血鬼父母有什麼區彆,恨不得把孩子稱斤論兩賣錢。對親生的倒是心疼,養女當奴隸使。這樣也配說教得好,你們哪裡有臉說教得好?”
醫生聽後,都朝著季氏投去鄙夷的目光,想不到啊人模狗樣的……
季奶奶站起來,拐棍砸季先生的背,季先生還沒想到季奶奶出手這麼快,隻覺得奇恥大辱,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糟老太太,她算什麼?正準備發作。
季老太太又說,“誰給你的臉,你娘嗎?蘇錦,這是你冬月裡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