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2 / 2)

蜜桃 張不一 11747 字 8個月前

“你能不能少說兩句?讓我安靜一會兒行麼?”

“……”

說得少生氣,說得多也生氣。

行,老子閉嘴,從現在起你休想再聽見老子說一句話。

程季恒從來沒有這麼憋屈過,換了彆人,敢這麼對他,早被他收拾老實了,卻唯獨拿這顆傻桃子無可奈何。

她在他的人生中,開拓出了一個又一個例外。

程季恒噤聲後,陶桃也沒主動搭理他,心無旁騖地做飯,而且沒了程季恒的乾擾後,她做飯的速度都加快了。

切好土豆絲和胡蘿卜絲後,她從櫥櫃裡拿出來了一個不鏽鋼盆,將剛才切好的菜絲放進了盆裡,又將之前準備好的麵糊到了進去,最後又打進去一個雞蛋,加鹽和胡椒粉,用筷子將盆裡的食材攪勻。

開火,平底鍋加熱,倒油,放入生餅,小火慢煎。

沒過多久,廚房裡就飄滿了香味。

將最先煎好的兩張土豆餅從鍋裡夾出來後,陶桃沒再往鍋裡放生餅,而是看向了程季恒:“你要不要嘗一嘗?”說著,她還從筷筒裡拿出來了一雙筷子。

程季恒一言不發地朝她走了過去,接過了筷子,夾起一張餅,對著吹了兩下,嘗了一口。

“好吃麼?”陶桃滿含期待地看著他。

雖然剛才已經下定了決心不會再多說一個字,但麵對著她的這種目光,程季恒的決心瞬間分崩離析:“好吃。”

陶桃笑了,程季恒輕而易舉地捕捉到了她眼神中的狡黠。

那一刻他明白了,這顆桃子是故意的。

她早就看出來了他在跟她賭氣。

果然不能小瞧女人的第六感。

無奈地歎了口氣,程季恒心累地說道:“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老實人。”

“我本來就是。”陶桃一臉傲嬌,重新拿起了不鏽鋼盆和小勺,繼續往鍋裡放生餅。

程季恒站著沒動,依舊立在她身邊。

火和油鍋散發著滾滾熱氣,姑娘白皙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原本白中透粉的臉頰也變成了白裡透紅。

她周圍的一切都很老舊:使用了多年的抽油煙機發出巨大的噪音,卻排不出去油煙;熱氣騰騰的油鍋裡不斷發出“滋滋”的聲音,時不時還有油星濺出;灶台和櫥櫃已經在常年的煙熏火燎中泛起了焦黃色,哪怕平時經常擦拭,也無法抹去歲月留下的暗淡。

這實在不算是一個優雅的環境,甚至說得上糟糕。

但程季恒卻忽然有了種享受的感覺。

享受站在她身邊的感覺,享受這種人間煙火氣,享受最簡單的生活,也是從未體驗過的生活。

陶桃忽然問了他一句:“你不熱麼?”

程季恒回神:“還行。”

“你還是去客廳等著吧。”陶桃迅速地將煎好的餅夾入盤子中,“這兒太熱了。”

程季恒不想走。如果是晚上,他還能用怕黑這個理由,但是大白天,他該用什麼理由留下來?

思考了好幾秒鐘,他才找到了一個正當理由:“我想跟你學做飯。”

陶桃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這人在這兒站了大半天,就是為了偷師?

程季恒麵不改色:“我以後不想點外賣了。”

陶桃並沒有懷疑:“好吧。”

程季恒趁熱打鐵:“以後你做飯,能不能都讓我站在你旁邊?”

這學習態度還挺好?陶桃被逗笑了:“行。”

程季恒謙卑有禮:“謝謝。”

陶桃:“不客氣。”

……

吃完早飯,陶桃就去了醫院。

家中隻剩下了程季恒一人。

他獨居多年,早就習慣了孤獨,但陶桃離開的那一刻,他竟然開始無聊了。

之所以決定留在雲山縣,就是因為感覺這顆傻桃子好玩,傻桃子不在身邊,他的樂趣不見了。

一通電話打破了家中的安靜。

手機鈴聲是從他房間裡傳出的。

這個手機和號碼是他在住院期間辦的,用來和季疏白保持聯係。

聽到手機鈴聲的那一刻,程季恒的思緒瞬間被拉回了東輔。

雲山縣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生命中的插曲,包括那顆傻桃子,東輔才是他的人生。

接通電話後,他開門見山地詢問:“有情況了?”

季疏白也不喜歡說廢話,直奔注意:“趙秦有問題。”

趙秦是程季恒的助理,沉默少言,會察言觀色,辦事乾錯利落,每次程季恒交代給他的任務,他都能圓滿完成。

雖然程季恒也懷疑過趙秦,但懷疑度不大。

沒想到真的是他?

不過就算是他,程季恒也不會感覺失望或者悲憤,畢竟人性這種東西壓根就不可靠,他很少會將信任全部交出,哪怕趙秦真的背叛了他,他也隻是有點兒意外而已。

不過該了解的情況還是要了解:“他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季疏白:“上周趙秦在東海灣買了兩棟彆墅,三天前又買了一輛保時捷卡宴。”

東海灣的彆墅,最小的一棟也價值千萬。

趙秦隻是一個助理,待遇再好也不該這麼有錢。

程季恒:“還有麼?”

季疏白:“暫時隻有這麼多情況,但足夠我們懷疑他,後續我也會一直派人盯著他。”

“嗯。”程季恒又問:“程吳川呢?”

季疏白:“放心吧,沒死。”

程季恒頓時愉快了不少,人沒死就行,這老家夥要是在他回去之前死了,他會遺憾一輩子的。

他可不想失去折磨程吳川的機會。

季疏白:“你那邊怎麼樣?”

程季恒言簡意賅:“挺好。”

季疏白:“真有人收留你了?”

程季恒:“我說過,有個小傻子願意收留我。”

季疏白忽然特彆好奇:“男的女的?”

這沒什麼好隱瞞的,程季恒剛要實話實說,但話到嘴邊,卻不受控製地變成了:“跟你沒關係。”

季疏白很了解程季恒——他在逃避問題,所以他已經知道了答案,向來慵懶的語氣中帶著上了十足十的詫異:“你不會……”

程季恒斬釘截鐵地打斷了他的話:“不可能。”

現實和消遣,他分得很清。

他和那顆傻桃子在一起的時候是挺輕鬆,也很享受,但這隻是消遣而已,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閒,但他不可能一直清閒下去,遲早會離開雲山。

他也不可能帶著她回東輔,她活得太天真,他們倆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他更不可能愛上任何人,愛情這種東西聽起來太美好,而他根本不相信世界上存在真正美好的東西。

所以他根本不可能愛上一顆傻桃子。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程狗現在已經心動了,隻不過自己沒有意識到,放心,他會被狠狠打臉的。

*

論如何教會渣男做人?

世界:還得靠我。

*

童年經曆造就性格,他和桃子的童年截然不同,所以他既被桃子的天真善良吸引,又排斥她身上的那股傻氣,他愛上桃子的過程也是一個被桃子治愈的過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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