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1 / 2)

蜜桃 張不一 16557 字 5個月前

程季恒知道她現在還是無法信任自己。

他也明白,自己當年的晚歸之舉讓她這四年來承受了太多的痛苦,所以她不可能輕易原諒他。

事已至此,多說無用,他隻能用自己的往後餘生去彌補她。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強壓下了心頭的那股焦慮感,再次抬起眼眸時,目光中的偏執也隱去了,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語氣平靜地詢問道:“你要看書麼?”

陶桃也想趕緊結束這個話題,很配合的回答:“我想考研。”她不想和他在感情問題上麵有過多的糾纏,隻想和他保持一種朋友的關係相處下去。

程季恒:“還考本專業?”

“我都快把原來的知識點忘完了,肯定不能繼續考本專業了。”陶桃擺好了書本和文具,脫鞋上床,盤腿坐在了小桌板前,“我準備考東輔大學的學前教育專業。”

程季恒:“需要請老師麼?”

陶桃知道他是想幫她:“不用,我先自己學著試試。”她又相當自信地說道,“我當年讀書的時候可是學霸。”

程季恒被逗笑了:“行,需要找老師的話跟我說一聲。”

“嗯。”陶桃翻開了書,輕聲道,“不用管我了,你快工作吧。”

程季恒置若罔聞:“幼兒園幾點放學?”

陶桃:“五點。”

程季恒又驚訝又不滿:“這麼晚?”

“五點還算晚?太陽都還沒落山呢。”陶桃無奈地歎了口氣,瞪著他說道:“讓她回來這麼早乾什麼呀?”

程季恒擔心又心疼:“今天才第一天開學,這麼晚放學孩子受得了麼?”

陶桃:“過兩天就習慣了。”

程季恒沉默片刻,試探著說道:“……要不,吃完午飯就把她接回來吧。”

“……”

你想得美。

陶桃斜眼瞧著他,沒好氣道:“你要是再多說一句話,我今天下午接完她之後就直接回家,不帶她來見你。”

這個辦法威脅小奶糕管用,威脅她爹也管用。

程季恒瞬間噤言。

陶桃再次警告:“不許說話,不許打擾我學習!”

程季恒乖乖點頭,還比了個OK的手勢。

陶桃沒再搭理他,開始埋頭學習,然而還沒學幾分鐘呢,書麵上忽然掉落了一個白色的小紙團。

感覺像是瞬間回到了高中上晚自習的時候,同桌之間不能說話,以免被神出鬼沒的班主任發現,隻能通過小紙條交流。

陶桃又是生氣又想笑,咬牙強忍笑意,扭頭瞪著程季恒。

程季恒一臉無辜地搖了搖頭,用眼神表示——我沒說話。

隻要我不發出聲音,就不算是說話。

陶桃氣得不行:“你就會陽奉陰違!”她不想陪聊,但又有點好奇這人到底在紙條上寫了什麼,糾結了一會兒,她還是沒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打開了小紙條。

他的字跡一如既往的令人賞心悅目,但寫出的內容卻毫無價值:中午想吃什麼?我讓阿姨送飯。

打開紙條的那一刻,陶桃特彆後悔。

真是好奇害死貓。

怪不得上學的時候班主任一定要把學霸和學渣分開排位置呢,太影響學習了!

她先氣呼呼地對他說了句:“我什麼都不想吃!”然後下了床,趿著運動鞋抓住了床板的邊緣,將並在一起的兩張床拉開了,中間至少隔了半米遠,然後義正嚴辭地警告,“從現在開始,咱們倆誰都不許說話,也不許過界,任何東西都不可以,包括小紙條!”

程季恒一臉懵逼:“我都小學畢業十幾年了你還給我定三八線?”

陶桃:“誰讓你一直影響我學習呢?”

程季恒弱弱地回道:“我就是想問問你中午想吃什麼,如果真的打擾到了你,我跟你道歉,對不起。”

說話的時候,他擺出了一副可憐巴巴的委屈樣,俊朗的眉宇間儘顯弱小與無助。

一股白蓮花的氣息撲麵而來。

最有代入感的地方,是他身上還穿著病號服,再配上白皙的膚色和眼神中的無辜,看起來純良無害到了極點。

搞得陶桃都有點心虛了,感覺自己像是個正在霸淩病弱男同學的女校霸。

明明知道他可能是在表演,可她又不好意思繼續衝著他發脾氣,畢竟是個病號。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嚴肅又認真地回道:“吃什麼無所謂,隻要你不繼續打擾我我學習就行。”

程季恒點頭啊點頭,乖巧懂事又聽話:“好的,我保證再也不打擾你學習了。”話音剛落,他的手機忽然響了。

陶桃也不知道是誰來的電話,但是她清清楚楚地捕捉到了他的神色變化。

接通電話的時刻,他臉上那副純良無害的表情瞬間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成熟穩重的神色,就連聲音中都透露著冷靜與沉穩:“說。”

雖然隻有一個字,聲音也不大,語調輕而緩,卻極有力度,不怒自威。

完全令人無法抵抗。

與剛才的那朵可憐巴巴的白蓮花判若兩人。

陶桃看的目瞪口呆,從未見過變臉變得這麼快的人,簡直是在白蓮模式與霸總模式無縫切換。

但她不得不承認,霸總模式的程季恒,很有魅力。

果然認真的男人最帥。

電話那邊的人好像是在彙報什麼事情,程季恒耐心聽了一會兒,然後看了一眼電腦屏幕上的時間,言簡意賅:“通知投資部高層,十點開視頻會議。”

對方回應之後,他掛了電話。

再次抬眸看向陶桃時,他目光中的那副嚴肅與沉穩不見了,僅留下了專注與溫柔:“我十點要開會,可能要打擾你學習。”

陶桃肯定不能打擾他工作,立即回道:“沒事,不打擾。”

程季恒用一種誇獎小奶糕的語氣說道:“真乖。”

陶桃:“……”

好好一個霸總,怎麼就長了一張嘴呢?

她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拖鞋上了床,盤著腿坐到了小桌板前,繼續學習。

程季恒也沒再打擾她,繼續工作。

整潔的病房中明亮又安靜,像極了高中教室。

到了十點,程季恒開會,但是在接通視頻之前,他先提醒了陶桃一句:“我要開會了。”

“哦。”陶桃剛才聽到他在電話中對助理說是高層會議,那麼這通電話應該是涉及到了商業機密,想了想,她詢問了一句,“需要我回避麼?”

她的表情十分認真,手裡還握著黑色簽字筆,一雙好看的眼睛中儘顯真誠,看起來乖巧極了。

程季恒忽然特彆想笑。

這顆桃子還是那麼傻。

“不需要。”他神色柔和地回道,“你錄音都行。”

“哦。”陶桃放心了許多,“那你開會吧,我學習。”之後她就沒再打擾他,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到了麵前的書本上,但卻無論如何也學不進去了,眼睛盯在書上,耳朵卻支得像天線,不停地在接收程季恒的聲音。

吸引她的不隻是他低醇冷靜的聲線,更是他認真投入工作時的魅力。

他是領導者,也是決策者,會議期間沒有說一句廢話,發言自始自終簡潔明了,卻總是一語中的,具有很強的洞悉力與分析能力。

而且無論是參與討論還是下達命令,他的語氣中皆帶著一種胸有成竹的王者氣度,篤定又從容,輕而易舉地就能夠令人信服。

陶桃就算是不抬頭看也能感受到他有多大的氣場,甚至能想象出來他的神態與表情。

他的眼神,一定特彆專注,眸光漆黑、深邃、冷靜,如同磁石般具有令人無法抗拒的吸引力。

身在同一間病房中,她根本無法忽略他的聲音與氣場,像是著了魔。

他開了多久的會,她就聽了多久的會,期間一個字都沒看進去,一直保持著一副假裝學習的樣子,腿都快盤麻了也沒動一下。

差不多過了一個半小時,視屏會議才結束。

程季恒關掉視屏的那一刻,陶桃還在心裡舒了口氣——終於可以學習了。

她本以為自己剛才偷聽的天衣無縫,誰知道才剛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課本上,耳畔突然傳來了程季恒的聲音:“聽夠了?”他的語氣中,帶著笑意,又帶著點得意。

陶桃的臉瞬間就沸騰了,羞恥又尷尬,恨不得自己能憑空消失。

雖然她剛才確實在偷聽,但是絕對不能承認,不然實在是太丟人了。

“我才沒偷聽呢。”她的語氣十分堅決,卻根本不敢抬頭。

程季恒看著她微微發紅的耳根,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忍不住地想去欺負她:“真沒偷聽?”

陶桃死不承認:“真的沒有!”

程季恒漫不經心地啟唇:“一個半小時,你一頁書都沒有翻?學習效率是不是太低了?”

陶桃感覺自己的臉已經快熱到沸騰了,惱羞成怒,扭臉瞪著他,氣呼呼地說道:“那是因為我想小奶糕了!”

程季恒立即順著她的話說道:“要不現在就去把她接回來吧!”

“……”

不就是上個幼兒園麼?看把你急得吧!

陶桃語氣決絕,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不可能!”

程季恒:“已經快十二點了,她都已經在幼兒園待了快四個小時了!”

陶桃氣得不行:“在幼兒園裡麵待四個小時怎麼了?老師又不會虐待她。人家孩子都能老老實實地在幼兒園裡麵待著,就你家孩子不行?你家孩子特殊?”

程季恒理直氣壯:“我女兒就是特殊,她就是世界上最特彆的小孩!”

陶桃:“……”

你為什麼不能一直當個高冷霸總呢?

她懶得再搭理他了,也不想再多看他一眼,直接把頭埋了下下去,不容置疑:“從現在開始你不許說話,不許打擾我學習。”

程季恒:“都快十二點了你不休息一下麼?”

陶桃知道這人又開始沒事找事了,頭也不抬地回道:“不休息。”

程季恒置若罔聞:“要注意勞逸結合,不然你的效率隻會越來越低。”

陶桃咬了咬牙,扭臉看著他:“程季恒,現在要是在上自習課,我一定把你的名字記在黑板上!”

程季恒被逗笑了:“你憑什麼記我?”

陶桃:“你自己不學習就算了,還打擾同桌學習。”

程季恒眉頭一挑:“要是這樣說,我也要把你的名字記在黑板上。”

陶桃瞪著他:“你憑什麼記我?”

程季恒看了一下兩張病床間的距離,一本正經道:“咱倆是同桌,你偏要把自己的桌子往外拉,嚴重影響了班容班貌。”

陶桃不甘示弱:“我就是要通過這種方式向班主任申請換座位,我才不想跟你當同桌呢。”

程季恒:“沒有這個可能性。”

陶桃:“那你也彆想把我的名字寫在黑板上。”

程季恒:“隻能你寫我不能我寫你?”

陶桃:“今天晚自習的負責人是我,不是你,所以你沒有權利記人名。”

程季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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