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眼到了十二月下旬, 考研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逐漸拉開了序幕。
二十二日上午八點半開始考試,陶桃不到六點就醒了,具體點來說是去上了個廁所, 回來之後就睡不著了。
她現在已經懷孕七個月了, 起夜特彆頻繁,所以睡眠質量本就不是很好,再加上考試緊張,睡眠更是岌岌可危。
程季恒睡得也輕,倒不是因為被打擾到了,而是因為不敢睡得太沉,以免她半夜需要幫忙的時候他察覺不到。
孕後期起床很不方便, 每當她掀開被子準備起床的時候, 他都會起身去扶她,今晚也是一樣。
其實陶桃一點也不想弄醒他,每次起床都時候的都會將動作放得很輕,因為她知道他工作很忙,所以想讓他晚上睡個好覺, 但他每次都會醒。
從衛生間回來後, 她重新躺回了被窩裡,又對他說了一遍:“以後不用管我,你好好睡覺。”
程季恒:“你是我媳婦兒,我不管你管誰?”她現在的肚子已經大了,所以需要輔助的抱枕枕頭睡覺,他沒辦法將她摟進懷中,但還是側身與她相對。
陶桃心疼地看著自己老公的黑眼圈:“管好你自己。”
程季恒:“你不愛我了。”
陶桃:“……”
小作精上線警告。
她歎了口氣:“我就是太愛你了,所以才想讓你睡個好覺!”
程季恒安撫道:“放心吧,我睡得挺好。”說著, 他摸了摸她的腦袋,溫聲哄道,“彆多想了,快睡覺。”
陶桃:“哦。”
她再次閉上了眼睛,可怎麼都睡不著了,滿腦子想得全是幾個小時之後的考試。
她都已經五年沒參加過考試了。
程季恒一直沒睡,看著她的眉頭越蹙越緊,無奈地歎了口氣,伸出手捧住了她的臉,用拇指輕揉著她的眉心,溫聲安撫道:“彆想了,也彆給自己太大壓力,你已經很棒了。”
陶桃睜開了眼睛,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忍住把自己的煩惱全部說了出來:“我很擔心自己考不上,然後我可能還要再繼續準備一年,但我第一年都沒考上,第二年就能考上了麼?萬一我一輩子都考不上怎麼辦?”
程季恒被她這幅困擾不已的小表情逗笑了:“你怎麼想這麼多?”
陶桃不高興地看著他:“你笑話我!”
“我沒有笑話你,我是想安慰你!”程季恒趕緊收斂起了笑容,“你不用擔心那麼多,考試是考試,能力是能力,一個人會考試並不代表他能力強,能力強的人也不一定回回考試都能考得好,所以你不用把一場考試當成鑒定自己能力的標準。”
陶桃:“可是我現階段除了考研究生之外,也沒什麼人生目標了,如果我考不上研究生的話,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去乾什麼了?考招教我也超齡了,我看東輔市這邊的招教報名簡章,畢業三年之內才能參加招教,我都畢業五年了,難道要繼續當輔導班老師麼?”
程季恒不假思索:“我給你開個學校,讓你當校長。”
陶桃沒好氣:“你正經點!”
程季恒麵不改色:“我很正經。或者你看咱們家入股的那幾所學校沒有喜歡的,喜歡哪所去哪所,隨便挑。”
“……”
陶桃這才想到,私立學校招聘老師不需要通過招教。
程季恒從他奶奶那裡繼承下來了好幾所私立貴族學校的股權,還全是最高股,小奶糕所上的愛樂幼兒園就是其中之一。
董事會最大股東想在學校裡麵安排個人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更何況這人還是他老婆。
背靠大樹好乘涼,這句俗話說得真是一點也不假。
雖然內心有了些安慰,但陶桃還是過不去心裡這道坎兒,認真嚴肅地說道:“我想憑借自己的努力飛黃騰達。”
這顆傻桃子還是這麼好玩,程季恒忍俊不禁。
“你又笑話我!”陶桃氣呼呼地看著他,腮幫子都鼓起來了。
程季恒立即解釋:“我沒有笑話你,我是覺得你可愛。”
陶桃沒好氣:“我覺得你討厭!”
程季恒再次用手捧住了她的臉頰,繼續安撫道:“明後兩天的考試,隻是一場小考試,不用擔心那麼多,這場考試考的好不好,也不影響你以後的人生道路,不論你考成什麼樣,我都會陪在你身邊,支持你的任何決定。”
陶桃:“我要是沒考上的話,你會笑話我麼?”
程季恒:“我為什麼要笑話你?我家庭地位倒數第一,我還敢笑話你呢?我不想活了麼?”
陶桃又氣又笑:“去你的!”
程季恒一本正經:“我這叫有自知之明,安分守己。”
陶桃又被逗笑了,心情也跟著好了許多。想了想,她又問:“我今年要是沒考上,還能再考一次麼?”
程季恒:“當然可以,你想考幾次都行。彆說你沒考上了,就算你考上了,明年還想再考一次都行。”
陶桃:“我都考上了乾嘛還要再考一次?”
程季恒:“追求刺激。”
陶桃:“……”
程季恒沒再跟她鬨,看著她的眼睛,語氣認真篤定地說道:“你是我老婆,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你。”
陶桃的心頭一暖,忽然特彆特彆感動,眼眶都有點酸了:“老公,謝謝你。”最後她又來了個小奶糕式的表白,“我最最最愛得就是你了!”
程季恒笑了一下,輕拍著她的後背,哄孩子似的說道:“快睡覺,鬨鐘還沒響,你還能再睡一會兒。”
陶桃的心情輕鬆了不少,也有了困意,立即乖乖地閉上了眼睛,沒過多久就睡著了。
程季恒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隨後也閉上了眼。
七點整,鬨鈴準時響起,兩人一同起了床。
今天是周六,小奶糕十點鐘才有英語課,夫妻倆原本沒打算去喊女兒起床,誰知道小家夥竟然早就醒了。
陶桃和程季恒才剛換好衣服,臥室門忽然被敲響了,緊接著,門外傳來了小奶糕的聲音:“爸爸媽媽是我,我是你們的女兒,我可以進來嗎?”
老師說過噠,進房間之前要先敲門,然後表明身份,等到主人同意了才可以進,這樣才是懂事的好孩子。
陶桃和程季恒全被小家夥的那句“我是你們的女兒”逗笑了。
這自我介紹,真是相當的會抓重點。
陶桃正坐在梳妝台前擦臉,程季恒去給他閨女開了門。
小奶糕穿著一套淺粉色的睡衣,烏黑的頭發披散在肩頭,有點蓬亂,卻很可愛。
房門打開後,小家夥並沒有立即走進房間,而是仰著小腦袋看著爸爸,一臉認真地詢問:“爸爸,我可以進去麼?”
程季恒忍笑,側身讓步:“當然可以。”
小奶糕朝著爸爸笑了一下,然後噠噠噠地跑進了房間。
陶桃也擦完了臉,從衣帽間走了出來,笑著問女兒:“你今天怎麼起得這麼早?”
小奶糕:“爸爸說你今天考試,我要來給你加油!”
陶桃超級感動:“謝謝你寶寶。”
小奶糕又抬起了小手,輕輕地摸了摸媽媽的肚子,小大人似的對著媽媽圓滾滾的肚子說道:“小蛋糕,你要聽話呦,媽媽考試的時候你要乖乖睡覺,不可以打擾媽媽考試,不然姐姐會教訓你噠!”
用最奶的聲音,說最狠的話。
陶桃和程季恒皆忍俊不禁。
教育完妹妹之後,小奶糕再次揚起了小腦袋,並挺直了小胸脯,信心滿滿地對媽媽說道:“媽媽,你放心吧,我已經跟妹妹說過啦,她不會打擾你考試噠。”
陶桃忍笑:“我相信你,有你這麼認真負責的好姐姐,妹妹一定會聽話的。”
小奶糕超級驕傲:“人家都已經是四歲的大姐姐啦,當然要認真負責。”
夫妻倆又被這個小家夥逗笑了。
……
程季恒帶著女兒去洗漱,陶桃給女兒挑選今天要穿的衣服。
打扮好小家夥之後,一家三口下樓,還沒等他們下到一樓,一貓一狗就聞聲朝著樓梯口跑了過來。
狗是美美,現在已經七個月大了,個頭兒早已超過了小奶糕,並且還在飛速成長中,體重也越發喜人,陶桃已經抱不動它了。
貓是糖糖,也是小奶糕給起的名字。
糖糖是一條美短和橘貓的混血公貓,媽媽是純種美短,爸爸是橘貓,是陳千杯。
據它姥姥陳知予描述,陳千杯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況下偷偷摸摸地把隔壁酒吧的小母貓睡了,小母貓一窩生了六條混血。
美短的身價四千,陳千杯的身價,嗯……它沒有身價,它是它爸媽從臭水溝裡撿回來的。
閨女被糟蹋,隔壁老板痛心疾首,要求陳知予賠償他女兒的精神損失費以及產前、產中、產後的所有費用,並需要負責其中三隻小貓仔的撫養問題。
陳知予本想抵死不從,奈何整條街上隻有她養了橘貓,無法賴賬,隻好賠償對方一千塊錢,並帶走了三隻小貓仔。
她自己留下了一隻,然後將另外兩隻送人了,一隻送給了白家姐弟倆,一隻送給了小奶糕。
小奶糕很喜歡糖糖,喜歡到愛不釋手,這就導致了美美對糖糖的敵意——爭寵之恨,不共戴天。
糖糖還小的時候,打不過美美,每次雙方起爭執的時候,糖糖都是被摁在地上摩擦的那一方。
隨著時間的推移,糖糖長大了,貓的靈活度就展現了出來,美美再也無法將糖糖摁在地上摩擦,一貓一狗打得不可開交。
某一天,美美和糖糖又在打架,無意間打翻了客廳中的一個花瓶,小奶糕生氣地批評了它們兩個,並讓它們去牆角罰站。
小主人生氣啦,美美和糖糖就變乖了,從那之後,再也沒有打過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