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玢除外。
楚明姣遠去火蟒鎮,蘇韞玉又聽從祖物安排進了祖地重塑身軀,宋玢隻需要每日去祭司殿做做樣子,一時間閒下來,當然,相比於每天被本命劍逮著練劍,他還是很享受現在這種寧靜無波的日子。
誰知,前一日楚南潯還和他聯係,說自家妹妹現在忙得分身乏術,根本不理人,後一日,他就收到了楚明姣的聯絡玉簡。
宋玢千裡迢迢去了趟火蟒鎮。
幫她打架。
沒錯,宋玢剛到的時候,看著對麵那群地痞宗門集結的領頭人,看向楚明姣的時候仍覺得不可思議:“不是,我是幫江承函隱瞞了實情,但我歉也道了,打也挨了,臉也丟了,你彆這麼記仇啊楚明姣。”
“你一劍能把我們打得遍地開花,會打不過他們?”宋玢一臉你在和我開玩笑嗎的表情:“和我說笑呢?”
“不是打不過。”楚明姣踩著滿地碎木屑走過來,臉色不太好看:“都是鎮上的本地人,他們不用兵器,修為不算高,但用毒的本事很高,出神入化,我現在不想接觸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地方彆的沒什麼,但簡直是個毒窩。
宋玢幫她解決這次事的過程中,果真不慎中招,後麵毒素都逼了出去,但身體結結實實麻了幾天,楚明姣看著他的後果,若有所
思了一陣。
然後宋玢就發現,後麵但凡有這種事,自己一準能收到楚明姣的消息。
他一看到楚明姣的名字出現在自己的聯絡玉簡上,就止不住頭疼。
“你和我說實話吧。”第五次被叫來打架的時候,宋玢拽住楚明姣,鄭重其事地說:“我仔細想過了,你不是愛麻煩的人,就算是為了耍我,也沒必要搞這麼多次,你是怎麼了?穢氣傷到你了?”
楚明姣:“沒有。再說,我耍你乾什麼?”
“那你怎麼回事?”宋玢不放她走:“我都給你兜多少次底了,你說清楚。”
楚明姣瞅了他一陣,半晌,挪更近一點,問:“真想知道?”
宋玢扶額:“你說吧,我做好準備了。”
楚明姣拍了他一下,湊上去很快說了一句,這一句像是有什麼滔天的威力,將宋玢唬得眼瞳霎時睜大,愣在原地很久,回過神後,將她整個人從上到下看了又看,而後目光死死定在她依舊纖細的腰身上。
“你可是第一個知道的。”楚明姣還和孩子王一樣威脅人:“這可是我給江承函的生辰禮,你一個字都不準往外說,敢說一個字,揍你。”
宋玢仍是不敢置信,和夢遊一樣回祭司殿去了。
江承函很少過生辰,他不提,彆人要麼不記得,要麼也不敢提。這些天他們兩通過玉簡聯係,誰也沒說這個事,可能他自己都忘了,又或者說,“神誕月”是種不美好的回憶,合該被忘卻。
在江承函真正生辰的前兩天,一個繁星滿天的夜裡,楚明姣主動聯係了楚滕榮。
另一邊,楚滕榮撂下手裡的筆,算算她也該是這個時候來哼唧求情了。
“父親。”寒暄幾句後,楚明姣提出自己的請求:“火蟒鎮的事暫時告一段路落了,我回去住一段時間吧?”
“你也知道是暫告一段落。”楚滕榮胡子一翹:“回來住,回來了你還能想著過去?”
自己的女兒,什麼秉性他能不知道?
楚明姣頓了頓,歎息,好像放棄了這一想法:“好吧。”
楚滕榮還有些訝異,沒想到她今日如此聽話,哪知下一刻,她徑直開誠布公,丟下一枚炸彈:“父親,我有身孕了。”
怕他沒聽懂,她還好心地解釋:“你要當外祖父了。”
楚滕榮怔在原地,而後騰的起身,聯絡玉簡都險些沒拿穩,好半晌,才摁了摁乾澀的喉嚨,激動之意難以形容:“當真?”
說完,也反應過來了。
楚明姣哪會拿這種事說事,在她的眼裡,就完全沒有“孩子”這個詞,她和江承函成婚這些年,自己也明裡暗裡問過好幾回,結果得到的都是她一臉懵且不可置信的神情。
時間長了,楚滕榮都氣餒了,得了吧,還孩子呢,他家老二自己就是個一輩子長不大的孩子。
他做夢都沒想過會有這樣的好事,一夕之間,壓在山海界千餘年的深潭毒瘤被連根拔起,楚明姣和江承函重修舊好,再也不用他
操著一把老骨頭擔心這擔心那,而就在他頤養天年的時候,楚家將會誕生個嶄新的小小生命。
楚明姣又說:“火蟒鎮太潮了,我住著不太適應,這邊還動不動是毒,三天兩頭院子裡就被這種毒罩上了。”這話倒是真的,半點不摻假。
楚滕榮唇抖了抖,立刻說:“回!你馬上回來,火蟒鎮丟給你哥哥就是。”
楚明姣就這樣悄悄回了主城。
所謂悄悄,其實也就瞞住了江承函一個。
第二日,楚明姣兄妹,宋玢和已經出關的蘇韞玉相約在酒樓裡。楚明姣和宋玢是一起到的,蘇韞玉和楚南潯到的早一些,此時正坐著說話。
楚明姣風風火火進來,眼睛轉了一圈,視線落在蘇韞玉身上,她幾步走過去,將正在喝茶的蘇韞玉拽起來。
四目相對。
這一次,楚明姣看到的不再是宋謂的臉,而是真正屬於蘇韞玉的五官,眉眼含笑,鼻梁筆挺,稍微挑眉,一派風流倜儻,看著看著,她突然握拳,在他左肩來了一下。
宋玢跟著在左肩補了一拳。
力道不重。
一切儘在不言中。
“怎麼回事?”蘇韞玉看向楚明姣,笑著說:“方才聽說了你的好消息,都是要做母親的人了,還這麼不改初衷?”
其他幾個頓時被這個話題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宋玢這幾天憋得不行了,現在一口氣說了一長串:“我聽到這消息好半晌都沒緩過神來,總感覺生活在夢中,這也太突然了……這丫頭以前不是還說,完全沒這計劃嗎,哪天有這想法了,都至少準備個八年十年再說嗎?”
楚明姣俏生生負手站著,隻是笑:“我現在改變主意了,乾嘛?不行啊?”
喜悅的氛圍無聲彌漫開。
楚明姣樂衝衝地拉著宋玢和蘇韞玉坐下,侍從們端上一碟碟香軟的糕點,茶盞裡熱氣騰騰,香氣清幽,她最近食欲有所增長,看到糕點,想也沒想,捏著一塊,撕成一條條往嘴裡送,腮幫鼓起來,像隻進食的鬆鼠。
“我說你那天和我比試,怎麼打到一半往後退呢,還說有個好消息和我們說。”宋玢終於想明白了其中情由,幡然醒悟:“還有你居然不自己動手收拾那群用毒的。”
也難怪,他真覺得楚明姣長了一些肉。
當然,這話他沒敢再說了。
楚明姣沒有否認,她拍拍宋玢的肩,語重心長道:“恭喜你,終於長點腦子了。”
才奚弱完人,她話音一低,問:“我聽說宋家最近不太平,又有嫡係開始爭權了,沒人威脅到你吧?”
宋玢搖頭。
楚明姣這才哦了一聲:“有就告訴我們,揍他。”
這幾個立馬又樂和成一團,楚明姣吃東西的動作沒停,看得出來,她今天很開心,臉頰粉撲撲,整個人狀態格外放鬆。
蘇韞玉捧著杯盞無意識轉動一圈,臉上笑意深了兩分。
看得出來,她被照顧得很好。
這三
個湊在一邊嘀嘀咕咕說了一陣,楚明姣手肘撐著臉,半趴在桌麵上,不知說到哪兒,突然以一種很是驚奇的語調說:“誒,蘇韞玉,宋玢,你們要當叔叔了。”
她居然要當母親了。
像是之前她都沒什麼實感,這一刻,才恍恍惚惚真正回神。
宋玢一聽,忍不住咧開一個頗為慈愛的笑:“我和蘇韞玉高興了好幾天,這孩子才多大,我們連給她的降生禮物都準備好了。”
楚明姣敲了敲桌麵,又看向楚南潯。
眼睛亮晶晶的,裡麵全是笑意。
她說:“哥,你要當舅父了。”
一下子,楚南潯腦子裡什麼念頭都沒了,他唇邊弧度拉大,大概是人生頭一次,笑得像個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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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姣是個藏不住話的跳脫性格,不到一天的時間,身邊親近的人都傳了個遍,當然,這些人都被她威脅著下了封口令。
就瞞著江承函一個人。
天一亮,楚明姣打開空間漩渦,從山海界回了凡界帝師府。
她沒提前和江承函說今天回來,因而開門的門童見她回來,一臉的驚喜,一邊將她往裡迎,一邊說:“大人一早就出門了,現在還沒回來。”
“宮裡方才有人來傳話,說大人進宮麵聖了。”
楚明姣點點頭,知道神主殿下在山海界是忙,在凡界也是忙,走到哪都是忙碌的命。
一到府上,春分和汀白就折騰搗鼓起來。
楚明姣有點困,她想蒙著頭睡一覺,但想想今晚上的計劃,打起了精神。她招呼汀墨汀白,讓他們帶著府上的侍從將帝師府裡裡外外布置一番。
她還褪下了手裡的靈戒丟給汀白,很快,一箱接一箱的奇珍異寶開始往外搬。
江承函回來的時候,天色將黑不黑,坊間燈火星星點點亮起來,帝師府外也點起了兩盞燈籠。
踏進府門,他在原地停下腳步。
入目是盤踞遊動的流光,顏色變幻快而豐富,那是名貴的靈寶溢出的彩色圖騰,山水林木,遊龍瑞鳳,全在天幕之上。
它們徐徐遊曳間帶來流螢和狂風,將整座府邸襯得美輪美奐。
很明顯,是楚明姣的手筆。
江承函氣勢鬆弛下來,他站住看了一會,問身邊侍從:“夫人回來了?”
“是的。”侍從明顯有些惶恐,看了看他的臉色,說:“夫人說要給大人慶生。是卑職疏忽,不知今日乃大人生辰,請大人責罰。”
他羞愧難當地低下頭。
實際上。
若不是突然來這一出,江承函自己都忘了:“不怪你們。”
他提步往內院走,走到一半,因為西邊一處耳房裡飄來的濃鬱靈力而不得不轉道。
她可能將許多靈寶都拿了出來,有一些威力不俗,且彼此很有忌諱,很容易出問題,而在帝師府上伺候的又不全是有修為的。
怕一個不慎,帝師府就被炸了。
拐個彎,發現耳房裡蹲著的,是汀白和汀墨兩兄弟。他們麵前橫放這一口厚木箱,箱蓋已經被揭開,裡麵堆放著諸多奇珍異寶,磅礴的靈氣波動和不要錢似的朝外溢。
江承函神力浩瀚如汪洋,他不特意露出動靜,這兩人根本察覺不到他的到來。
汀白隨主人,話多,此時半蹲著,將封印著兩頭靈獸的石頭拿在手裡顛來顛去,問汀墨:“我們真要把這些都放出來?()”
不然呢??()”汀墨沒那麼多疑問,悶聲乾自己的事:“神後讓乾什麼就乾什麼,你哪來那麼多話。”
“不是。”
“我是在想,雪鹿這樣的瑞獸放出來也沒什麼,可這些有毒的,戾氣重的。”汀白指了指手邊一溜沒解開封印的石頭,十分發愁:“把它們放出來,會不會出事啊?”
汀墨眼也不抬:“這是神後特意吩咐過的,把異獸們放出來跑跑,輔以靈陣,才能維持整夜的極光。”
“再說,能出什麼事?兩位殿下的實力,你不知道?”
汀白看著汀墨滿臉“你還不如操心操心自己”的表情,壓著聲音認真反駁:“這不是,今時不同往日?殿下有了身孕,有的事她想不到,我們這些做下屬的,不得想周全?”
“為了保護肚子裡的小殿下,我們殿下之前在火蟒鎮都避著那些毒物走。”
汀墨頓了頓,也有些不確定了:“你聯係春分,讓她再和殿下請示……”
話說到這裡,他驀的止住話音,轉身朝後方看。
倒不是他突然能感知到神主的氣息了,而是身後神力一瞬間湧成汪洋,想不察覺都難。
汀白和他麵麵相覷,臉色一下子白了。
他們剛才泄露了什麼?
他們兩個會不會被神後用本命劍戳死啊!
如果忽略不斷外溢的神靈氣息,江承函看上去依舊平靜清雋,和平時沒什麼區彆,隻是垂睫望過來的時候,瞳仁尤為深邃,像是一口被不斷丟入石子的井,漣漪止不住泛出。
“有孕?”半晌,他開口問,聲線低得莫名,破天荒的,有種如墜夢境的荒誕不真實感。
汀白張張嘴,又閉嘴,能想象到自己會死得多慘。
很快,楚明姣被神力攪得不能正常運行的極光引到了這兒,先是看到了汀白生無可戀的表情,又歪頭看看江承函,拉了拉他的袖子:“你怎麼了?”
江承函視線先落到她的臉上,再往下,徑直停在小腹處。
楚明姣被他看得一懵,旋即意識到什麼,原本開開心心的心情壞了一半,唇角抿起,轉而去看做賊心虛的汀白,皺眉,語氣很是凶巴巴:“你說的?”
汀白囁嚅著,愣是沒敢點這個頭。
見這模樣,她氣壞了,提著裙擺直言嚷嚷著要和汀白當場比試,不把他揍得嗷嗷叫不罷休,然而行動到一半,被江承函半抱半攬地攔住了。
他的動作很輕。
手搭在她依舊纖細的腰身上,那上麵,好像有另一種心跳隨
() 之迸發出來。
江承函將她牽回了屋。
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今夜月色如水,極光絢爛,楚明姣先鬆開他的手,有些不確定地說:“你的手出汗了。”
“嗯。”江承函也停下來,看著她,輕聲說:“我緊張。”
他這麼一說,很莫名其妙的,楚明姣的心情反而好轉起來,就好像你原本準備的禮物被人提前拆開,才失落懊惱了一會,就發現這個禮物仍然給當事人帶來了莫大的情緒波動。
她的眼睛亮起來。
江承函沒有催促,他在原地耐心等待,等待她將這個最值得期待的好消息親口告訴自己。
她卻完全沒有這個覺悟,當即隻是拉過他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那裡尚還平坦,什麼也看不出:“開不開心?”
“你要當父親了,神主大人。”
江承函指尖有點抖,這手無數次搭弦出箭,此時卻難以自控,過了好一會,才穩下來,聲音有點艱澀:“什麼時候的事?”
“我算了下時間……應該是中情瘴那會?”
楚明姣眼睛四處掃了掃,好像有點羞澀,小聲和他說:“我本來想在子時,流光最燦爛的時候和你說,今日不是你生辰嗎……就汀白多嘴多舌,早知道應該瞞著他,什麼事都辦不成,話還多。”
興許是為了將功折罪,好讓自己被事後清算的時候不那麼慘,此時此刻,天幕上驀的衝起重重水紋般的光波,五色光芒按某種順序交織,奪人眼球。
一切都是楚明姣腦海裡設想的剛剛好的樣子。
她動動唇,在他開口之前,十分不自在地向他坦誠某種心意:“每年你生辰,我都會讓汀白將禮物送到神殿,其實,那十三年,也有。”
隻是十分隱晦,可能她自己都極其猶豫,但確實都有,從沒有真正缺席過。
“不是給神主的生辰禮。”她說:“是給我道侶江承函的。”
短短兩句話,江承函心想,他動容至此。
這已經到了楚明姣的極限了,她再也說不出彆的黏糊膩歪話,此時伸手戳戳他手背,問:“誒,你是不是不喜歡小孩,我沒見你和哪家小孩親近過。”
不是不喜歡。
是他這個人,和誰都有很重的距離感。
話音落下,沒等到回答,卻見江承函驀的拉住她手腕,將她扣進懷中擁住,他的聲音就在耳邊,一字一句都帶著溫熱的氣息:“這是我收過最貴重的禮物。”
“姣姣,我很喜歡。”
他怎麼可能不喜歡。
楚明姣笑起來,問:“真的啊?”
“真的。”
煙花從府邸四麵八方綻放,她的臉在他頸窩裡亂動,讓他欣賞自己精心準備的盛大場景,煙花砰砰炸響,他的心也砰砰直跳,楚明姣在耳邊尋了個時機大聲喊:“江承函,生辰快樂!”
他捏捏她的臉,覺得她實在可愛,又親了親她的額頭,說:“都知道,隻瞞著我,楚明姣,你是不是太
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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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年五月,神主殿和楚家的小祖宗誕生了,當然,在楚明姣眼裡,就是活脫脫一小壞蛋。
小壞蛋叫楚熠熠,性格比楚明姣當年還要頑劣好動,但結合了父母親優秀的基因,她長得很好,能把楚滕榮稀罕得死去活來,蘇韞玉宋玢這些叔叔們被迷糊得直叫她小公主,小小年紀,私庫堆得和小山一樣。
小公主隻有一件挫敗的事。
和她的母親有關。
她的母親很厲害,很瀟灑,隻是不太靠譜,經常丟下很多事當甩手掌櫃出去玩去了,但也經常帶著她出去冒險。因為這些,母親經常被外祖父說道,也會被舅舅念叨,但是這都不礙事。
有一個人無條件支持她。
那就是楚熠熠的父親。
楚熠熠很黏她爹,神主殿下對這位小公主也極儘寵愛,和其他人一樣,幾乎是有求必應,但是楚熠熠能感覺到,她爹對她娘比對她還好一點點,並且超級明顯!
這成為了她近期第二煩惱的事。
但很快,她就沒心思為這事煩惱了,因為她到了修煉和習事的年紀,她是神殿的小殿下,也是楚家的小少主,未來她父親與母親所有的權力和責任都要她來肩負。
她現在理解不了這些,隻覺得看書習字和聽政事分析比修煉更痛苦。
但是沒辦法,楚明姣在這方麵超級嚴格,她逃不開,隻好乖乖就範。
這天夜裡,江承函還在神主殿處理政務,楚明姣陪楚熠熠做功課,期間,小小的人兒托著腮,奶聲奶氣地和她搭話:“母親,我聽汀白說,你明天要去江州玩啊?”
江州她去過,風景好,吃的也多。
“是。江州開了個特彆大的書肆,還會有論道會。”楚明姣一眼看出她的心思,直言:“夫子不準你的假,我也幫不了你。”
楚熠熠像模像樣地歎息。
“但這次,你父親說會留下來陪你。”她點點小姑娘的額心,說:“得逞了?”
楚熠熠當然開心,這可是她第一次在母親介入時,感受到來自父親的偏愛和溫暖。
她想了想,還是問出了近日最煩惱的那件事:“母親,我聽趙家那幾個很討厭的小孩說,你和父親之前感情特彆不好,鬨了好多年的矛盾,也是在那時候有的我,真的嗎?”
楚明姣臉色稍微嚴肅了點,但也沒當多大一回事,想了想,點頭:“是,怎麼了?”
楚熠熠這下是真的垂頭喪氣了,連聲音都小了:“那你當時,是不是不喜歡我。”
“怎麼說。”楚明姣捏捏自家姑娘的臉,說:“我當然喜歡你,不喜歡你,我乾嘛生下你。”
她看著小女孩的眼睛,這次認真了很多:“楚熠熠,我和你父親是鬨過很長一段時間的不開心,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但你以後再聽彆人提起,不必放在心上。”
“那確實是我和你父親誤會最深,爭執最大的十四年,但也是我們最相愛的十四年。”
楚熠熠還不懂什麼叫愛,她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但有一點她聽懂了,她是被父母喜歡的小孩。
她又快樂起來。
這件事,藏不住話的楚熠熠當晚就和晚歸的江承函說了。
神主殿下什麼也沒說,隻是笑,笑得特彆特彆溫柔。
第二天,楚熠熠醒來,發現自己父親第一次對自己食言了!
他陪母親去江州玩了!
那一天,即便臨時有舅父和舅母過來安撫她,楚熠熠仍然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最最不開心的小朋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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