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我是怎麼想的……”洛時衣歎口氣告訴他,“我隻能說,我想要守住雲落城,避免雲落城的百姓乃至洛家軍被屠儘的命運,這便是我的想法。”
“那傛朝呢?”殷予儒眸色深深的開口。
“傛朝?”洛時衣抬起頭,“傛朝與我無關,與雲落城無關,雲落城離著京城甚遠,幾年來受到的影響頗小,可要是先生去京城,去離得天子腳下最近的地方,你便可以看到這世間最醜惡之事,也可以看到百姓們民不聊生……”
“雖然晟朝是傛朝的敵人,可晟朝並不是百姓們的敵人。”洛時衣深深瞧著殷予儒,“先生以為呢?”
殷予儒望著洛時衣的眼眸閃動,有什麼陌生的東西滋生又很快沉了下去,他嘴角勾起,漸漸的笑容加大,“阿度……看得很明白。”
洛時衣卻搖頭,“不,我隻是讓自己置身事外罷了。”
畢竟……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又有小叭幫忙,自然看的清楚。
殷予儒笑了笑,不再言語,他麵色雖蒼白,可眼中神采卻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此時望著洛時衣許久不曾錯眼離開,時間長了,倒叫洛時衣略微有些不自在。
這便是現世報嗎?洛時衣忍不住心想,因為此前她也這樣瞧著殷予儒?
殷先生好生小氣……
不過她當然也不是一般人,麵對殷予儒的目光,竟是沒有絲毫臉紅。
洛時衣神情淡淡的再次開口,“先生對如今的局勢如何看待?”
殷予儒終於收回目光,“局勢自然是對傛朝不利,傛朝朝堂已是腐朽不堪,忠臣難尋,良將……卻是在雲落城。”
麵對殷予儒的誇讚,洛時衣很給麵子的笑了笑。
“傛朝的皇帝如今醉生夢死,恐怕等晟朝的大軍打到近處時,他才會幡然醒悟,隻怕到時……”
“為時已晚,隻能等死。”洛時衣接下殷予儒的話。
“說的沒錯,但到那時卻未必對雲落城有利,傛朝皇帝隻會下令,命雲落城的將領攔住晟朝大軍,若你們抗旨不攔,隻怕會冠上逆臣反賊之名,可若是你們攔截……”
殷予儒認真的瞧著洛時衣,“那你現在為雲落城所做的一切便沒有絲毫意義,隻要對上祁王,雲落城的百姓還是逃不過被屠的命運。”
區彆隻在於屠儘還是沒有被屠儘……雲落城亦或是洛家軍,隻怕到時免不了大量的傷亡。
洛家軍與雲落城的百姓不畏懼死亡,若是畏懼,原劇情中也不會到最後無一人逃走,隻為聯手抵抗晟朝軍隊。
可若是此前洛時衣在祁王的手下守住了雲落城,又要為傛朝的皇帝再次拚命對上,卻真的像是殷予儒所說那樣……
“若是叫我想,那便是走一步算一步。”洛時衣看向殷予儒,“可若是叫先生想,先生必定會有應對之策,是嗎?”
殷予儒笑了笑,沒有否認。
“先生不便告知嗎?”洛時衣問道。
“那便要看洛家軍中有多少將領是忠於傛朝之人。”殷予儒開口。
“先生的意思是?”洛時衣好像有些明白了殷予儒的意思。
“奸臣當道,傛朝皇帝如此昏庸,有過一次耽誤戰機,自然會有第二次,當民憤積累到頂點,雲落城還要效忠於傛朝嗎?”
“自是不會。”洛時衣笑道,已是明白了殷予儒的意思,“先生是要雲落城脫離出傛朝嗎?”
殷予儒點點頭,又道,“可若到那時,傛朝皇帝必然會震怒,到時候雲落城卻是麵對的不隻是晟朝,恐怕還要加上傛朝。”
“不管是晟朝還是傛朝,我都無所畏懼,就算是奉上我的一生也毫無怨言。”洛時衣目光堅定,沒有絲毫的懼怕。
殷予儒的耳邊此時滿是喧囂吵鬨之聲,可聲音卻仿佛在漸漸的遠去,心跳的有些快速,鼻間也開始逐漸聞到一種獨屬於洛時衣的味道,那般清淡卻叫他不禁有些沉醉。
“你不該來東虞的……”殷予儒微不可聞的歎息一聲。
“先生說什麼?”因為呢喃在嘴邊,洛時衣也沒有聽清楚殷予儒說的是什麼。
殷予儒的眸色深沉,她不該來東虞……若是不來,自己也便還是那個孑然一身,沒有任何牽掛的殷予儒,可她來了……不僅如同朝陽般一身紅衣的出現,還落在他的心裡。
唉,隻怕以後,真會叫人時刻想念著又牽掛著……
殷予儒既是聰慧過人,當然也認識到自己對洛時衣的不同。
沒有比在此刻更加清楚的認識到……若喜歡上甚至愛上眼前的女子,往後的時間裡,殷予儒必定會時刻為她擔憂,為她牽腸掛肚……
戰場上瞬息萬變,什麼都有可能發生,即使是殷予儒,也不敢保證眼前的女子能夠在每一戰中安然無恙。
他不喜這般為人憂心牽掛,乃至心中疼痛的感覺,自然要說洛時衣不該來到東虞尋他。
可洛時衣既然來了,殷予儒也不是退縮之人,若洛時衣要用一生守護雲落城,他便會用一生守護她安然。
作者有話要說: 洛時衣:再看我就把你…………,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