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秀沉著臉帶著孩子和行李,直到消失在白家人和那些鄰居的視線之內都沒有再回過頭。
黃建國倒是想屁顛屁顛的跟上去,隻可惜被張雲秀明顯厭惡的神情給嚇了回來,又是茫然又是不解的望著那母女倆逐漸遠去。
完全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哪兒惹到了雲秀姐,明明昨天還對自個兒笑來著。
心裡難受的黃建國完全想不到此時的張雲秀來自十年後,在這個張雲秀的記憶力,他老實憨厚的人設早就崩塌,比起那些打老婆的男人來說還要惡心一百倍!
可以說,上一世失去了丈夫的張雲秀不是沒有想過帶著孩子再嫁的,當時黃建國對她關心備至,殷勤有加,她的心又不是鐵打的,在失去丈夫的很長一段時間,有這麼一個年輕力壯的追求者,又怎麼可能會不動搖?
雖說上一世最初的時候對黃建國的感情還說不上喜歡,可這個年代盲婚啞嫁的夫妻也不是沒有,什麼感情愛情之類的,湊合著過一輩子的那不是很正常嗎?
曾經的張雲秀以為黃建國是個值得托付的老實人,甚至還覺得是自個兒占了他的便宜,每每吵架的時候都是她自個兒先妥協。
可沒想到,這個看上去老實本分的年輕人背地裡的花花腸子也不少,偷偷拿著她辛苦掙來的錢賭博泡妞不說,私下裡沒少欺負她閨女。
若不是無意中看到珠珠手臂上明顯被掐出來的傷痕,她還被蒙在鼓裡,一直養著這個畜生!
後來她不止一次慶幸自個兒提前發現了黃建國的真麵目,這要是真跟這種男人結了婚,豈不是害了女兒一輩子嗎?
抱著孩子,提著行李。
張雲秀一路走一路歇,直接就朝著娘家的方向走。
她娘家在廟二村生產大隊,距離縣城也就十分鐘的車程,不過她帶著孩子和行李,愣生生的走了三個多小時才到。
“這不是雲秀嗎?你咋提著行李回來了?還把珠珠也帶回來了?”
廟二村就屁大點地方,來來往往的隊員都是認識的,張雲秀的男人是部隊裡的大官這事兒早就在生產隊裡是人儘皆知,那些看著她嫁到城裡過好日子的老少娘們中可沒少眼酸。
說話的婦人四十來歲,麵相算不上尖酸刻薄,隻是一雙倒三角眼裡明顯帶著看好戲的成分,明顯就是過來看熱鬨的。
張雲秀麵色沉沉的瞥了一眼說話的柳嬸兒,冷淡的回道,“我跟白家斷絕關係了。”
柳嬸兒在廟二村是出了名的大嘴巴,她故意把自己跟白家斷絕關係的消息告訴她,相信不到一個下午,整個廟二村生產隊的人都能知道。
“斷絕關係?”柳嬸兒一臉吃驚,“白家那個老太婆把你趕出來了?俺滴娘耶!雲秀啊,你咋就這麼傻!他老白家的人欺負你個沒了男人的,是不是不把咱們廟二村的人放在眼裡了啊?!”
柳嬸兒這話說的是真的氣憤。
廟二村屁大點的地方總共也不到百戶人家,鄰裡鄰外的多少都帶點親戚關係,平時矛盾再多沒啥,可論起團結來那也是杠杠的,像張雲秀這種嫁到外頭的女人要是在婆家受了欺負,整個廟二村的人都不會無動於衷。
所以柳嬸兒這一嗓子吼起來,原本還好奇張雲秀為啥獨自帶著孩子拖著行李回來的隊員頓時就急吼吼的湊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