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的三個老爺們雖然平時性子比較沉默,但骨子裡頭還是很心疼家裡幾個女人的。
父子三人帶著幾個年紀大的孩子踩著泥濘的路直接朝著林子的方向走去,張雲秀注意到,她的親爹和哥哥們對那些肉粒雖然饞得慌可根本沒怎麼吃,反而都很細心的把那些小小的肉粒挑了出來,要麼留給孩子要麼留給自個兒的媳婦。
這種夫妻之間的小小細節張雲秀已經看過不知多少次,可每一次卻還會覺得羨慕不已。
至少她從沒有被哪個男人這麼細心的對待過。
暗歎一聲,吃過午飯,張雲秀便打算燒水和女兒一起洗個澡。
她們倆身上都是臟兮兮的,也不知道多久沒洗過澡了,聞著都有一股異味兒。
張家人都是愛乾淨的,不像彆家能不洗就不洗,頭發上都長虱子了都還不當一回事兒,看上去邋裡邋遢的。
昨天她剛重生又剛回家,實在累得慌,所以沒那個功夫折騰這些。
這會兒吃飽了有力氣,自然無法忍受跟女兒一起臟兮兮的模樣。
小丫頭今天跟家裡的表哥表姐們玩兒的可開心了,身上灰撲撲的小裙子上也抹了不少泥巴,張雲秀給她洗澡澡的時候這丫頭還以為麻麻是在跟她玩兒呢,坐在大木桶裡笑咯咯的。
憑心來說,她的女兒不管是幼年還是長大之後都很乖巧漂亮,隻可惜……太瘦了。
這種瘦是不健康的瘦,是透支未來的瘦。
想起前世女兒再怎麼補身體都無濟於事的模樣,張雲秀的心臟便是一陣抽痛。
到現在她還記得,當初帶著女兒去看國內最有名的那個中醫大夫時他說的話。
‘幼年未食,損天命,少年未食,損半數。如今隻能靠膳食調養,活不過四十’。
那位老者的憐憫的神情至今還讓張雲秀記憶深刻,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徹底將白家人給恨上了,當然,更恨的還是沒能早點意識到女兒身體狀況的自己。
有了這一次重來的機會,還有那不知道怎麼突然出現的位麵交易器,再加上比彆人多了二十年的記憶,她就不信還能讓女兒像以前那樣。
隻是她重生的時間還是有些遲了,珠珠明明已經三歲,卻還是跟一歲多的小娃娃差不多,連站都站不穩,瘦的更是跟個小猴子似得,看著就讓她心裡發愁。
也不知道現在珠珠的身體情況到底咋樣,等攢了錢她得立馬去大城市裡找個醫生給珠珠看看才行。
“不對。”突然,張雲秀腦內靈光一閃,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記得那個老大夫這幾年應該就在我們老家哪個牛棚裡麵來著……”
當初她找到那個老大夫的時候是特意跑到京都去了一趟的,那個時候聽說她們母女倆是淮香縣(亂編的地點,請勿對號入座)人的時候,那個老大夫還特彆感歎了一句,說是他在那段大革m期間就被流放到這個淮香縣的哪個生產隊呢。
可惜,當時張雲秀也沒仔細問,隻知道老大夫是改革之後才平複了身上的案子重新被召回了京都第一醫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