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死丫頭,讓我該說你什麼好!”張母被她這態度氣的不輕,“我這都是為你好!”
“媽,真的夠了!”張雲秀深深的吸了口氣,態度十分堅決,“我不想再嫁人,像現在這樣沒什麼不好的,就算以後我真的後悔了,那也是以後的事情,至少現在我從未後悔過自己的決定。”
“你!”張母揚手就要抽她,卻被張大山給攔下。
已經頭發花白的老父親一臉的惆悵,“算了,秀兒要是真不願意再嫁,咱們還能逼死她?孩子大了,就由她自己去吧,再不濟還有我們這些當爹當媽的頂著呢。”
劉月瞧著氣氛不對,也連忙跟著勸婆婆,“媽,爸說的對呢!咱們家雲秀可是有兩個親生哥哥,誰要是敢欺負她,我們這些做哥哥嫂嫂的還能乾看著不成?您就彆操心了,以後雲秀想通了再找一個也不遲。”
張母想了想,兒媳婦說的話倒也是有理。
閨女現在翅膀硬了,也不受自己念叨了……
雖然有小小的不愉快,可一家人畢竟是一家人,當媽的哪會跟親生女兒計較那麼多?
所以沒一會兒張母又跟女兒說說笑笑了起來。
劉月在旁邊忍不住小聲跟自己男人嘀咕。
親媽跟婆母就是不一樣,這要是放在她跟老二媳婦身上,非得跪下來磕頭道歉才能讓張母消氣不可!
當然了,對比起其他那些磋磨媳婦兒的婆母,張母已經算是很講理的那類型了。
張家雖然還沒分家,可老太太也沒像彆家婆母那樣死死的攥著糧食,恨不得隻讓兒媳婦喝米湯才好。
想想廟二村裡頭的好幾個出了名的惡婆婆,劉月就不止一次的慶幸嫁到張家的是自己。
若是像她大姐家那樣的婆母,她乾脆找根繩子上吊算了。
……
娘家人沒呆多久,眼看著天色不早了,就背著東西走了。
張雲秀裝了兩斤蜂蜜讓父母帶回去,愣是被他們推拒了許久。
回神過來時天色已經暗了,她聞了聞身上的汗臭味,打算去澡堂洗個澡再說。
陸巧表示正好自個兒也想去洗澡,所以就帶著各自的閨女一起了。
城西街頭有個公共澡堂,是紡織廠建起來的。
工人們每個月都會發澡票,洗一次澡一毛錢,還送一小小的肥皂。
張雲秀雖然不是工人,但是作為外來的居住人員隻要多給一毛錢一樣是能進去洗澡的,就是小肥皂是不會送的。
這個澡堂一直開到九十年代的都很熱鬨,附近的人都喜歡過來洗洗。
端著洋瓷盆子進澡堂的時候,張雲秀突然瞧見她之前那個大嫂劉雯——白家的那個大嫂。
隻見她光著兩條壯實的大腿,在澡池子邊上一邊搓背一邊跟人聊天。
隔著老遠,就能聽到她那尖細大嗓門說話的聲音。
“可不是嘛!你說那個周琦是不是有病啊!突然就跑到我家來說我小叔子沒死,她看見人了!這不是笑話嘛?!難道部隊還會說謊話來騙我們呀!你說說這有啥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