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就熱鬨,這話的確不假。
就這麼一個鄭老師跟柳衛國之間的事情,就活生生的說了一個多小時都不帶口乾的。
小丫頭這一周的時間已經跟一棟家屬區這邊的小孩子們混熟了,這會兒正在家屬區裡頭跟其他小朋友們玩躲貓貓。
光是坐在這兒,就能聽到遠處孩子們傳來的歡笑聲。
本來大家還在聊這件事兒,但一個穿著破舊夾襖的婦人這時卻走到了張雲秀的麵前。
“你就是白霆的愛人吧?”中年婦人看上去臉色臭臭的,活像是張雲秀欠她幾百萬一樣,從懷裡掏出了一個記錄本,遞到她麵前,揚著下巴說道:“喏,這時上回廠裡聽說白霆出事兒的時候,要求我們這些職工家屬們捐錢的記錄。”
張雲秀一愣,隨後才想起來好像是有那麼回事兒。
當初白霆出事的消息傳來後,政府跟工廠的人都送過來了一筆錢,總共加起來有三千多。
不過這筆錢都被白家的人拿走了,從一開始她就沒瞧見一分。
隨著這個中年婦人的出現,原本熱鬨的場麵頓時變得安靜下來。
幾乎所有的人都將注意力放到了她的身上,那眼神中都帶著一絲莫名。
張雲秀大約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輕咳一聲將那個皺巴巴的記錄本接了過來。
中年婦人見狀便主動說道,“我呢,是胡海生家的,我叫葛秀珍,這次特意過來找你就是想跟你說說之前那個捐款的問題。”
“當時白霆出事兒了,又是為了保護國家財產才出的事兒,當時廠裡號召咱們這些職工跟家屬們都捐了錢,加起來總共一千三百二十二元整。”葛秀珍嚴肅的說道,“當時我們都以為白霆是犧牲了,所以大家夥不管樂不樂意都捐了錢,張雲秀你也知道,咱們這些人都是恨不得一分錢掰成兩半花的,現在你丈夫也沒事兒,所以那筆錢能不能給咱們退回來?”
張雲秀垂下眼眸,盯著手裡這本記錄本。
她隨意的翻開兩三頁,上頭全是記錄的捐款以及捐款數目。
最低的一塊,多的都是三五塊,二三十塊的也有。
雖然這筆錢她並沒有收到,不過也算是買斷了白霆跟白家那些人之間的關係。
她想了想,便點頭道,“這筆錢肯定是要退給大家的,這樣吧,麻煩葛秀珍同誌你們去通知一下廠裡的人怎麼樣?隻要當初捐了款的都可以來我這裡退錢。”
如果是她捐了款,發現被捐款人家裡屁事兒沒有,而且小日子過的還挺舒坦的話,隻怕心裡也會不舒服。
將心比心,張雲秀也能理解葛秀珍她們要求退當初捐款的要求。
果然,聽到她願意退這個錢,葛秀珍他們也出了口氣。
一千多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之前他們計劃讓白霆家裡退了這筆錢的時候,已經預測了張雲秀可能撒潑耍賴不願意退錢的情況。
沒想到這小姑娘還挺好說話的。
葛秀珍放了心。
畢竟當初她家那貨可是直接就捐了小半月的工資進去。
要是白霆真的死了,那張雲秀這對孤兒寡母的倒是真的可憐。
可偏偏人家不僅沒事兒,而且他的愛人孩子都養的油光水滑的,一看就是家裡不缺錢的那種。
想起自己跟丈夫一個月加起來一百多塊錢的工資卻要養活七八個孩子,一個個跟白明珠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差地彆。
葛秀珍自然心疼當初捐出去的那筆錢了。
“行,我這就去通知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