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骨媽媽無奈道:“那也是個可憐的孩子,你們進來說吧。”
盤星教三人組順利進了門,乙骨太太給他們一人端了一杯咖啡,又把乙骨憂太趕回房間,才歎息著道:“裡香這孩子,自從母親去世,就一直跟爸爸住在一起,短短一年,人都陰鬱了不少,我經常告訴憂太,讓他常常去找裡香一起玩。”
她頓了頓,壓低聲音道:“但就在一個月前,祈本先生忽然帶著裡香一起登山,之後一周都沒有回來。”
她看起來有點愧疚。
“因為是父女倆一起出門的,我們也沒有多想,但是憂太卻非常擔心裡香,說裡香出發前就跟記他說過……她不想和爸爸一起出門,所以那一周,憂太表現得非常焦躁。”
乙骨憂太是個非常懂事的孩子,從不會無緣無故給父母添麻煩,但裡香失蹤的那一周,乙骨憂太總是在對他們夫妻倆重複這件事,幾次央求他們聯係祈本先生,確認裡香的安危。
可畢竟是彆人家,他們跟祈本先生也不算很熟,不太方便做這種事,直到被乙骨憂太纏得沒辦法,乙骨爸爸才給祈本先生打了電話,結果卻是無人接聽。
他們心裡記掛著裡香,又換個時間打了兩次,卻發現每一次都是無人接聽,一天後,無人接聽變成了電話已關機。
乙骨夫婦漸漸擔憂起來。
祈本父母去爬的那座橋,從以前開始就常常出事,去年有個登山的女人被什麼很厲害的蟲子咬了一口,送進醫院沒多久就死了。前年還有個登山的老人家在山上找到一大堆塑料袋,打開一看,裡麵居然肢解的屍體,沸沸揚揚地鬨了好一陣子。
漸漸的,去那座山的人就越來越少了。
況且那座橋,也不至於爬一周啊!
乙骨夫婦一商量,還是決定報警,就說是祈本父母登山一周後再無音訊,他們怕鄰居出事才向警察求救,警察出動後,在深山的一間小木屋裡找到了祈本裡香。
小女孩安安靜靜地躺在小木屋裡,對外界的一切都沒有人格反應,不哭不鬨也不說話,而她的父親則完全不知所蹤,隻留下一個登山包。
五條悟問:“她爸爸現在都沒找回來嗎?”
乙骨媽媽搖了搖頭,“沒有,現在裡香在跟奶奶一起生活,搬去了稍微有點遠的地方。”
不過這個“遠”,也擋不住乙骨憂太常常去看她。
阿爾好奇道:“他們登山的那一周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
乙骨媽媽欲言又止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
“她的爸爸失蹤了,她又不肯說。所以我們誰也不知道發生過什麼,雖然……鄰居之間對此有過很多猜測,但畢竟都隻是猜測。”
夏油傑問道:“那麼,乙骨君說那孩子病了,這是怎麼回事?”
這個病,聽起來還不是醫院的設備可以檢查出來的病,結合之前的事件,更像是裡香那孩子的“心”生病了。
乙骨媽媽糾結道:“說不好……我是覺得那孩子出了一點心理問題。畢竟一年前剛失去了媽媽,現在又失去了爸爸,加上她的奶奶對她並不是很好,會出心理問題……唉,會出心理問題也在情理之中。”
“不是的!!!”乙骨憂太打開房門,否認道:“裡香不是心理問題,她是真的病了!”
乙骨媽媽詫異道:“憂太?”
一直在房間裡偷聽他們對話的乙骨憂太焦急道:“裡香是真的生病了!”
“乙骨君。”夏油傑朝他招了招手,“不要急,我們相信你。但你也要告訴我們,裡香到底是怎麼病的?”
“……”
小男孩張了張口,他猶豫了好久,才道:“半個月前,我去裡香的奶奶家看她,裡香卻跟我說……說廚房很可怕。”
乙骨憂太也隻是個七歲的孩子,他聽見裡香這樣說,自己也很害怕,但覺得裡香家裡除了裡香就隻有奶奶,他不去看看&記30340;話,就真的沒人能去了。
抱著這樣沉重的責任感,乙骨憂太鼓起勇氣走進廚房,卻發現廚房除了亂了一點,其他一切都好。
就在他鬆了一口氣的時候,祈本裡香站在廚房外麵,幽幽道:“憂太,你看高壓鍋。”
乙骨憂太踮起腳,拿起高壓鍋的蓋子探頭一看,差點被嚇死。
“!!!”
驚慌失措下,他撞翻了好多瓶瓶罐罐。
因為廚房的高壓鍋裡,全是麻雀!
不,說是麻雀也很奇怪,準確地來說,是煮熟的麻雀的……羽毛和骨頭,肉被人吃了,隻剩下一些殘渣,而被啃食的骨頭也很觸目驚心,就像是被野獸啃咬過一樣。
乙骨憂太震驚不已:“裡香……這是你奶奶吃的嗎?”
祈本裡香搖搖頭,她悄悄告訴乙骨憂太:“憂太,我懷疑這是我吃的。”
“!!!”
乙骨憂太不理解裡香到底在說什麼,但他還是感覺到一陣寒氣從他的腳底竄上了脊背,明明是個很好的天氣,他卻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那一天,乙骨憂太匆匆告辭離開,祈本裡香站在窗前,沉默地目送他離開。
回家後,乙骨憂太一會兒想起高壓鍋裡的麻雀屍體,一會兒想起裡香站在窗前目送他的樣子,又是害怕又是愧疚,他乾脆摸黑爬起來,從家裡的抽屜裡拿了個手電筒,瞞著父母悄悄跑去了祈本裡香的奶奶家。
這是乙骨憂太迄今為止做過的最大膽的事情。
也是……迄今為止經曆過的最恐怖的事情。
乙骨憂太跑到老舊的住宅區時,街上一個人都沒有,他拿著手電筒走向裡香的住所,卻意外地見到了裡香。
祈本裡香光著腳從一個小巷子裡走出來,懷裡抱著一隻瑟瑟發抖的黑貓。
“裡香!”
乙骨憂太喊了她一聲,祈本裡香卻像是沒有聽到一樣,自顧自地抱著貓走向自己家。
當時的街道很安靜,他們之間的距離也很近,祈本裡香不可能聽不到,所以乙骨憂太隻是把這當成了祈本裡香還在生氣的表現,連忙追了上去。
但祈本裡香一直都沒有理他。
他們摸黑走進家裡,乙骨憂太眼睜睜看著裡香走進廚房,把那隻瑟瑟發抖的貓放進高壓鍋,不顧小貓的慘叫蓋上蓋子,然後直接擰開了火。
“!!!”
乙骨憂太震驚地衝了過去,他關掉火,打掉高壓鍋的蓋子,難以置信地大吼道:“裡香,你在乾什麼?!”
全身濕透的黑貓發出喵嗚一聲,魂飛魄散地跑了出來,高壓鍋被打翻在地,水撒了一地。
一直沉默不語的裡香側過頭,用非常奇怪的眼神看著乙骨憂太,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黑暗裡,祈本裡香的笑容詭異得讓乙骨憂太頭皮發麻。
他們的動靜終於引來了有點耳背的奶奶,奶奶走進廚房,看著亂糟糟的灶台,頓時開始怒罵裡香,乙骨憂太想要解釋,裡香卻冷漠地走開,回到自己的房間裡鎖上了房門。
“……”
記
阿爾靠上身邊的五條悟,低聲道:“聽起來怎麼跟中邪了一樣?”
五條悟點了點頭,表情罕見得比較嚴肅。
乙骨憂太的這個故事……可比他電話裡前言不搭後語的講述瘮人多了。
乙骨憂太道:“那之後,我問過裡香,她說她不記得那天晚上的事情了。她拜托我不要說出去……因為自從她獲救後,周圍的大人總是用奇怪的眼神看她,還總是聚在一起議論她。”
乙骨媽媽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件事。
她顯然也覺得很恐怖,不由後怕道:“你這孩子,出了這種事怎麼不跟家裡說呢?以後不許晚上一個人出門,聽見沒有!”
乙骨憂太瑟縮了一下,“……我知道了。”
但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這小鬼是典型的又慫又勇,半夜離家、私自報警、聯係盤星教,什麼事都是他做的,隻要裡香那邊繼續出事,乙骨憂太就還是會繼續“勇”下去。
夏油傑揉了揉眉心:“報警送醫院的那次是怎麼回事?”
“裡香發了高燒,做了好幾天的噩夢,吃什麼藥都沒有用……”
乙骨媽媽是知道這件事的,她補充道:“我們去看她的時候,她……很奇怪,嘴裡發出來的聲音像是男人的聲音一樣,一直在重複……”
她迅速瞥了一眼乙骨憂太,猶豫著要不要在孩子麵前說這種話。
五條悟追問道:“說了什麼?”
“說‘我要殺了你’。”
“……”
盤星教三人組麵麵相覷。
阿爾眯了眯眼睛:“悟醬,傑醬,這孩子是被咒靈詛咒了嗎?”
“很有可能。”
乙骨媽媽歎了口氣:“我們問過要不要把孩子送到醫院,裡香的奶奶說……不需要,如果孩子病死了,那就是她活該。”
阿爾挑眉。
夏油傑問:“我可以問問——那位監護人為什麼這樣討厭裡香嗎?他們應該是世上最後的親人了吧?”
既然是最後的、可以相依為命的親人,那不是應該互相珍惜,互相攙扶著度過難關嗎?
乙骨媽媽苦笑道:“一年前裡香的媽媽死了,一個月前裡香的爸爸也死了,她奶奶去找人算過命,算命的人說,是裡香克死了她的兒子和兒媳。”
“……”
高了,血壓又開始高了。
這些愚昧的、該死的、分布得到處都是的猴子——
“原來如此。”五條悟站起來,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老子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了,走吧,憂太,帶路,去裡香那裡。”
乙骨憂太一愣,隨後欣喜道:“是!”
阿爾陰惻惻道:“就用我的大火,燒乾淨這愚蠢的封建迷信。”
夏油傑:“……”
不,等等,他們的盤星教是幫助廣大群眾的善良組織,不是暴力破門的邪道組織。
夏油傑深吸一口氣,冷靜道:“……我們先去講道理,講道理明白了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