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轉頭看了眼五條悟,五條悟正低頭玩他的俄羅斯方塊機,對當前的話題興致缺缺。
“……”
這是讓他自己做決定的意思。
夏油傑歎了口氣:“先這樣吧。你忽然告訴我「希望之峰」的事情,我一時半會兒也做不出什麼判斷,就讓他先呆在這裡好了,隻是……我希望他不會傷害到我們的家人。”
雖然神座出流冷漠又沒什麼乾勁,但,話還是提前說清楚比較好。
“當然。”狛枝凪鬥認真道:“大家都是散播希望的家人,不應該互相殘殺,我會跟神座君談一談這件事的。”
狛枝凪鬥率先離開了。
阿爾道:“幸運君,果然不是臥底吧,共享了這種秘密,就是掏心掏肺的一家人了呢。”
夏油傑無語道:“……你的重點在這裡嗎?不過,確實。”
他看了眼時間,九十九由基和比嘉琴子差不多也該來了。
她們兩個常年呆在國外,今年難得回一趟日本,第一站就是來他們的盤星宮。
他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拉魯呢?怎麼還沒回來?”
“他撞見了「希望之峰」地底實驗室的殺人現場,被請去派出所做筆錄了,你忘了嗎?”
“……對,真奈美一大早就去派出所接他了。”
大過年的,拉魯也真夠倒黴的,好在他脾氣夠好,並不介意這件事。
夏油傑覺得腦殼疼。
昨晚阿爾和五條悟不知道發了什麼瘋,差點把天空捅爛,咒術師協會檢測到不尋常的咒力波動,半個小時後夜蛾正道就打電話過來罵了他一頓。
過年的事,詛咒的事,臥底的事,神座出流的事,光炮的事,九十九由基和比嘉琴子的事——一堆事全部撞在一起,他現在頭很痛。
沒一會兒,黑井美裡就走上樓告訴他們:“三位大人,九十九小姐和比嘉小姐到了。”
“走吧,傑醬,悟醬。”
阿爾起身,拍拍夏油傑的背,“這是最後一件事了,打起精神來,傑醬。”
……
九十九由基是個非常高挑的女性,雖然有一張甜美的臉龐和一頭美麗的金發,但往那兒一站,身高居然和阿爾夏油傑持平,再加上高跟鞋,全場竟然隻有五條悟能俯瞰她。
阿爾吐槽道:「你們特級的入門條件裡是不是還有個身高一米八的要求?」
夏油傑也有點意外。
他以前隻見過九十九由基的照片,隻看臉還以為跟家入硝子差不多呢。
而此時此刻,正站在九十九由基身邊的比嘉琴子簡直能稱得上嬌小可愛了。
比嘉琴子戴著酷炫的墨鏡,平靜道:“這段日子,我家真琴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吧?”
夏油傑禮貌地笑笑。
“怎麼會呢?真琴是個很好的孩子。”
比嘉琴子笑了一聲:“她27,你16.”
夏油傑:“……”
阿爾和五條悟沒良心地笑出了聲,夏油傑斜了他們一眼,假裝若無其事地道:“真琴現在應該也在等你,比嘉小姐。”
真琴明明等了比嘉琴子很久,現在卻沒有出現在大廳。
也不知道這對姐妹在鬨什麼彆扭。
比嘉琴子點點頭,忽然壓低聲音問道:“怎麼樣?她跟她男朋友分手了嗎?”
阿爾三人:“……”
這位姐姐,似乎很希望妹妹跟男朋友分手的樣子。
阿爾遺憾道:“沒有,而且最近有逐漸和好的趨勢。嘛,這種事情還是不要當著麵勸分比較好哦,容易引起逆反心理。”
“……確實。”比嘉琴子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更何況我跟她聚少離多,見了麵也總是在爭執。”
她轉頭對朋友說:“由基,我去看看真琴,你們聊。”
九十九由基朝她眨眨眼睛,比了個OK的手勢。
很快,黑井美裡就帶比嘉琴子上了樓,剩下的四個人也移動到了一樓的待客室。
五條悟百無聊賴地轉動脖子,“你果然是專門來見我們的嗎?”
“嗯嗯,可以這麼說。”九十九由基開朗道:“聽見你們一起叛逃的消息,我真是嚇了一大跳,不過沒多久就在《靈異探險2》上看到了你們,知道你們叛逃後的日子過得還不錯。”
五條悟咧嘴一笑。
“你也看那種騙子綜藝?”
“也並不全是假的嘛。”
她上前一步,忽然湊近走在最前麵的阿爾,盯著他碧綠色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就篤定道:“你當時在節目裡噴的火,其實是真的吧?”
阿爾挑眉。
當時在電視機裡噴火的是淡綠色長發的「清姬」,他現在是金發碧眼的「狂呆」,這還是第一次切了人格還被不熟的人認出來。
九十九由基點了點自己的眼睛。
“眼睛的間距是一樣的。”
阿爾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他沒有否認,隻是推開待客室的門,大大方方道:“坐吧。”
“謝啦。”
九十九由基毫不拘謹地坐下,“這還是我們第一次聚首吧?這種情況叫什麼來著——”
阿爾友善道:“或許可以稱之為特級團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九十九由基突然大笑起來,“沒錯,就是特級團建,沒想到兩年沒回日本,就多了兩個特級同事呢,真叫我意外。”
不僅多了兩個特級同事,這兩個同事還在晉升特級後不久就雙雙叛逃,簡直比她還要叛逆。
夏油傑客氣道:“我們也沒想到傳說中的九十九由基會是這個樣子。”
九十九由基滿臉期待道:“我的傳說?是什麼傳說啊?”
夏油傑實話實說道:“雖然是特級,但從不接任務,是個隻知道滿世界閒逛的無賴。”
九十九由基:“……”
九十九由基嘁了一聲。
“說無賴真是太過分了。我離開高專周遊世界,也是為了我自己的理想嘛。”
“理想?”
“嗯,我呢,想要創造一個沒有咒靈的世界。”
待客室裡靜了靜,阿爾、五條悟、夏油傑三個人同時看向九十九由基,九十九由基語氣輕鬆道:“哎呀,怎麼用這種眼神看我?這個不是白日做夢,要實現這個理想,還是有方法的。一,讓全人類的咒力消失。二,讓全人類學會控製咒力。”
她豎起兩根手指。
“第一個方法有一個成功案例,那個人你們也見過。”
阿爾立刻想到了一個人:“伏黑甚爾?”
“冰果!”九十九由基唏噓道:“星漿體事件後他就沒了消息,本來以為他被你們殺掉了,我還獨自傷心了很久,沒想到過了一段時間他就又重新冒出來了。嗬嗬,我真高興。”
啊。
那是因為,星漿體事件後伏黑甚爾在杉澤村裡乾嚼了很久的方便麵,再放出來已經是一段時間之後了。
“後者嘛,咒術師就是例子。咒術師會控製自己的咒力,所以他們的負麵情緒不會變成咒靈,如果全人類都學會控製咒力,那麼,人類的咒力就不再外泄,也不會變成咒靈了。”
她笑著道:“創造一個沒有咒靈的世界,是我們咒術師共同的目標吧?你們覺得,這兩點怎麼樣?”
夏油傑露出沉思的表情。
沒有普通人外泄的咒力,就沒有咒靈嗎?如果真的創造了那樣的世界,咒術師同伴就不用再犧牲了。
他確實非常心動。
他們幾個再強,也會有衰老死去的那天,不可能一直保護彆人,也不可能保護住所有的人,若果真的有一勞永逸的方法——
五條悟評價道:“後者倒是可以努力一下,不過前者是不可能的。”
話音落下,待客室裡的人其他人全都齊刷刷看向他。
五條悟平靜道:“你們以為,咒力是什麼?”
夏油傑道:“……人類的負麵情緒?”
“確實。”五條悟對他說:“咒力是人類的負麵情緒,但同時,咒力也是這個世界的黑暗麵。”
“……”
“跟有光就有影是一樣的道理,咒力就是這個世界的‘影子’。你們誰能創造一個隻有陽光而沒有影子的世界?”
“……”
五條悟看了夏油傑一眼,低聲道:“所以,黑暗是永遠都會存在的。就算消滅了咒力,黑暗也會換一種形式降臨於世。當黑暗改變其存在的形式後,現在的咒術師還能對付新的黑暗嗎?”
阿爾旁觀者清,很快聽懂了五條悟想要表達的意思:“如果不能的話,就隻會創造更大的傷亡。是嗎?悟醬。”
“對。”五條悟道:“你們真要乾的話,與其徹底消滅咒力多生事端,還不如研究研究控製和引導咒力的方法,也就是你那個——什麼來著?”
九十九由基道:“讓全人類學會控製咒力?”
“對。”
夏油傑思考道:“……可要做到這一點,就需要全世界的咒術師協會和所有普通人的政府進行配合,可即便是這樣,也依然很難實現。”
半晌,九十九由基才笑著道:“至少是個辦法,不是嗎?”
她歎了口氣,五條悟的那番話似乎對她產生了一點打擊。
“嗯——反正呢,我今天是來爭取盟友的,幾位,要不要考慮跟我一起改變世界?”
阿爾眨了眨眼睛:“忽然被神秘的女性邀請一起改變世界,聽起來很像是冒險故事的開端。”
多麼標準的異世界冒險故事的開頭!《Owee2》的正經模式就是這個套路!
九十九由基配合地道:“嗯嗯,沒錯沒錯,如果以這個目標為主題的話,應該會是個非常漫長的冒險故事吧。”
或許一輩子都走不完這個旅程也說不定。
金發碧眼的少年語氣篤定道:“我猜,你還想跟我們打聽伏黑甚爾的消息。”
“哎呀。”九十九由基立刻故作驚喜道:“你們有他的消息?”
阿爾道:“當然,我可以給你他的聯係方式,順便一提,他現在也是盤星教的一員,隻不過曠工很久了。”
自從簽了合同之後,伏黑甚爾就跑得無影無蹤,兩個孩子沒有後續消息,答應了他們的特級咒靈和國外的咒具同樣沒有任何消息。
九十九由基真誠道:“是嗎?那請務必讓我在這裡小住一段時間!”
阿爾看向夏油傑,五條悟也看向夏油傑,夏油傑從沉思中回過神,點點頭:“當然可以,盤星宮有的是房間。不過這樣一來……”
他微微一笑:“咒術師協會的爛橘子們恐怕就要暴跳如雷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九十九由基眨眨眼睛,“那不是更好嗎?”
她從阿爾那裡順利得到了伏黑甚爾的新號碼,正打算踏出待客室,卻忽然停下來。
“對了,差點忘了問你們一個重要的問題——你們,喜歡什麼類型的女人?”
三人:“……”
這個算什麼重要的問題?
片刻的寂靜後,阿爾站了出來。
為了避免自家孩子們跟眼前的大美女早戀,他一臉遺憾地婉拒道:“不好意思,九十九小姐,我們全家都是貧乳派。”
夏油傑麵無表情地給了他一記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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