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張敞直接原地彈起來,“錯,錯,大錯而特錯!”
牧魚:“??”
“你這孩子有這種想法很危險啊,”張敞忽然激動,“錢固然不是萬能的,但沒錢,萬萬不能!”
牧魚:“……”
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麼啊混蛋!
張敞用力揮舞著手臂,“人要活得好,必須得有錢,沒錢怎麼買大房子?沒錢怎麼帶家人出去度假?怎麼浪漫?怎麼肆無忌憚的生病?
可錢是賺不完的,你要控製自己的貪念,努力平衡事業和家庭……你在吃東西嗎?!”
門對麵傳出有節奏的“吧嗒吧嗒”,張敞難免有些羞惱:
演講呢,給鬼點尊重好嗎?
聽餓了的牧魚剛去拿了包蜜汁豬肉脯,習慣性問:“你吃嗎?”
大半夜的,一個鬼在自家門口嗷嗷叫著錢重要,整件事就非常魔幻。
張敞:“……”
不吃陽間的食物是我不喜歡嗎?
牧魚後知後覺回過神來,“抱歉。”
說完,又往嘴裡塞了塊。
唉,真可憐呀!
吧嗒吧嗒。
牧魚這麼一吧唧,張敞就本能地咽口水,仿佛分泌唾液的器官還工作似的。
“好吃嗎?”
他恨不得現在就過去嘗嘗,一張胖臉都貼在防盜門上,擠得像極了攤開的大餅。
“好吃呀!”牧魚歡快道。
小孩兒都嘴饞,老牧頭兒在世時,經常給牧魚做各種零嘴兒,肉脯就是其中之一。
自家做的東西,最是真材實料,肉是土家豬現宰的,蜂蜜是從養蜂人那裡現搖的。
就連裡麵加的蠔油,也是他親自挑選新鮮生蠔動手做。
清晨趕海市第一波,熬了一宿的漁民帶著腥氣上岸,在鹹濕的海風中打開船艙,那些個魚鱉蝦蟹都活蹦亂跳嘩啦啦淌了滿地,不能更鮮。
幾十上百斤奶油色的肥美生蠔去了殼,滑膩膩顫巍巍,就隻能熬出一小盆濃濃的蠔油,隨便用來做點什麼,一抿下去,舌頭都能鮮掉了。
每次老牧頭兒熬完蠔油,那鍋都不用特意刷,爺倆兒直接掰開個熱乎乎的饅頭,用力往鍋壁上那麼一抹,魂兒都給你美沒了。
倍兒鮮甜!
一般做肉脯的都愛用瘦肉,但老牧頭兒不一樣,他至少要加一成半肥肉。
這樣烤出來的肉脯都被油脂浸透了,潤潤的紅棕色,泛著油亮的蜜汁,吃起來噴香,還特彆有嚼勁兒,一點都不柴。
偶爾咬到一顆脂肪球,就跟爆開香油炸/彈似的,霸道地在唇齒間狂奔,引得哈喇子嘩嘩的。
像護林員照看樹苗,老牧頭兒把對這個孩子的愛,灌注到了每一口食物中。
張敞聽得直撓門,饞得要死要活。
嗚嗚嗚,還是活著好啊!
偏牧魚越說越來勁,小嘴兒叭叭,“還有烤魚片,我特彆愛吃海苔味和麻辣的……啊,牛肉乾,我師父做的牛肉乾天下第一好吃……其實烤魚骨頭酥酥脆脆也好吃……”
張敞:“……”
你可閉嘴吧!
鬼魂最怕陽氣,須得午時之前返回,整個過程不能見光。
所以天一亮,牧魚就按著張敞給的電話號碼撥過去了。
“請問是江瀾女士嗎?我是您先生張敞的朋友,他托我幫忙帶個話。”
手機那邊沉默了足足十多秒,丟下一句“想坐牢嗎?”然後直接掛斷。
再打,再掛。
牧魚:“……”
嚶,賺錢好難。
一小時後,一位跟牧魚的老破小出租屋完全不搭邊的女士坐在了牧魚對麵。
跟想象中的絕望主婦截然不同,江瀾剪著乾練的短發,穿一身靛青色細條紋西裝,妝容發型無一不精細。
一張吱呀作響的舊沙發,也愣給她坐出氣勢。
她用指尖挑開煙盒,手腕輕輕一抖,就有一根細長的女士煙卷冒出來。
“介意麼?”
牧魚雙膝並攏,雙手放在膝蓋上,聞言乖乖搖頭。
這個姐姐好氣派哦!
江瀾往他稚氣未脫的臉上瞧了眼,想了下,又把煙卷塞了回去。
一開始接到電話時,她確實以為是惡作劇,可後來牧魚又說了好幾個隻有她和張敞知道的秘密,就不得不信。
如今麵對麵一瞧,心底僅存的那點懷疑也消失殆儘:
這小孩兒眼底忒乾淨,藏不住事兒。
“他想跟我說什麼?”
江瀾問。
雖然剛痛失所愛,但她並未流露出多少悲傷和脆弱。
那是最不值錢,也最無用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恭喜昵稱“墨翳 ”盆友提供的名字“江瀾”出鏡,撒花!
啊啊啊,我好愛帥姐姐!
牧魚恍然大悟:“啊,比起陪伴家人,錢果然不值一提嗎?”
張敞憤怒地:“放屁!”
牧魚:“……”,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