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是好,兒子兒媳一家也都孝順,可他去了之後哪兒哪兒都不自在。
那些高大華美的建築,四通八達的街道,白生生閃著光,冰冷冷沒人氣兒。
住在那裡,他想找個人說話都沒有,總覺得自己被束縛住了。
那兒畢竟不是他的家呀。
他得回來。
回來慢慢梳理那些已經逝去的舊時光。
快到中午時,店裡又來了位熟客:江瀾。
她的豪車、裝扮,總跟這一帶陳舊的氣息格格不入,引得店內幾位食客頻頻側目。
再次見到她,牧魚還有些驚訝,“您是來?”
說話還是吃飯來了?
江瀾衝他頷首示意,“一份油麵筋釀肉,再加兩份青菜。”
哪怕坐在廉價的木粉小板凳上,她的脊背還是挺得很直,仿佛在出席什麼高端的商務會談。
不多時,飯菜上來。
牧魚小聲道:“最近張哥沒來找我。”
【張敞:“……”】
江瀾的睫毛抖了下,轉手抽了張名片遞過去。
“白天我基本都在公司,有什麼事,你可以打上麵的座機,報名字就好。”
牧魚往圍裙上擦了擦手,接過名片一看,發現公司名字挺眼熟。
之前張敞就說過,他生前挺有牌麵,出殯當日的架勢比好些人結婚都大,隻是牧魚沒往心裡去。
如今一看這公司名兒,張敞還真沒扯謊:
這可是康城知名企業,納稅大戶!
江瀾那輛豪車在這一帶太稀罕,可能是大家覺得:這麼有錢的人都來這裡吃飯,肯定錯不了,竟意外引了好幾桌新客。
牧魚高興得不得了,江瀾走時,還特意送了她一個橙紅色的大蟠桃。
被塞了個桃兒的江瀾當時就愣了。
她低頭瞅了瞅那桃兒,圓滾滾毛茸茸,跟眼前的年輕人莫名相似。
就,有點喜感。
江瀾輕笑出聲,舉著桃子朝他晃了下,“多謝。”
營業額創了新高,牧魚一整天心情都很好,晚上打烊回家時還忍不住哼了小曲兒。
結果一開門,就見自家師父正在供桌前跟人大眼瞪小眼。
老牧頭兒手舞足蹈連比帶劃:“你,哪兒來的?咋搶我貢品?”
鎧甲男茫然搖頭。
老牧頭兒一怔,然後就帶了幾分憐憫:“聾啞人啊!”
鎧甲男:“???”
短暫的混亂過後,牧魚才愕然了解到,昨晚的供品自家師父一根毛都沒摸到,全進到那位不速之客腹中了。
牧魚下意識瞅了他一眼。
你這濃眉大眼的,怎麼還……
對方的眼神閃爍了下,默默飄到大門口站好,不動了。
牧魚:“……”
這是在乾嘛,罰站嗎?
大概是中國人自帶對軍人的信任濾鏡,牧魚非但沒有多害怕,反而還偷偷打量起來。
瞧他的年紀,好像也就比自己略大幾歲,或許沒來得及留下後代。
他去世後沒有投胎嗎?是因為無處可去,無人祭拜,餓壞了嗎?
有點慘哎。
老牧頭兒沉默片刻,小聲道:“他該不會想給你看門吧?”
吃了人家的東西,沒錢還,隻好賣體力。
牧魚:“……!!!”
彆說,還真像!
作者有話要說:老牧頭兒憐憫的:哎呀,聾啞人啊……
某人:……猜的挺好,以後彆再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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