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塊臘肉很多,再加上米飯和其他配菜,滿滿一鍋,一個小湯盆都盛不下。
牧魚就又拿了個小碗,分彆在上麵搭了隻單麵煎的溏心蛋。
上桌前,還按照謝大爺的指示撒了芝麻。
紅的黃的白的黑的,看著可漂亮。
兩隻筷子豎起來往飯中間筆直地插下去,往桌上一擺,小無常立刻流下感動的淚水。
這拳頭大小的一碗,是給我的吧?
謝必安:“想得美!”
“叮~”
是烤箱的聲音。
謝必安摩拳擦掌,眼冒綠光,“烤雞腿兒!”
話音剛落,麵前就投下大片陰影。
抬頭一看,師無疑大馬金刀橫坐在他和烤箱之間,麵沉如水地擦著劍。
想吃雞腿兒,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
謝必安:“……”
我揚了你骨灰!
小無常就在旁邊流著口水勸,“七爺,不至於,真的不至於……”
好歹是烈士,受人間香火呢,您這想法有違天道。
短暫的僵持過後,牧魚和師無疑啃雞腿兒,謝必安扒飯,竟罕見地一派和諧景象。
除了小無常在旁邊咬著袖口淌哈喇子。
“做個兼職吧。”謝必安正襟危坐吸了臘肉炒飯的精華,再看那小屁孩兒,越發覺得該早早地拉去地府。
滋味兒正經不錯啊。
他師父去年就下來了,可惜老頭兒不想重操舊業,非跑去給孟婆打下手。
那娘兒們熬得湯是鬼喝的嗎?!
“我是乾正經陽間買賣的,不走無常!”
牧魚頭差點甩飛,義正辭嚴道。
民間有傳說,若鬼差事忙,會有無常勾去活人魂魄幫忙,又命“走無常”。
謝必安嗤笑出聲,“就你這貓薄荷似的體質,十裡八鄉的野鬼都得聞著味兒來,早幾十年、晚幾十年有什麼分彆?”
牧魚:“……”
聽聽,這說得什麼鬼話!
他數了數,好麼,就自己一個活人。
師無疑慢條斯理品味完甜辣口的烤雞腿兒,抬手就朝謝必安劈了一劍。
謝必安對此早有準備,腰間勾魂索無風自動,側身將劍芒卸去。
他一張嘴,說得竟是古漢音,“這小子命格奇特,隻能順勢而為。”
師無疑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不動,不語,隻是握著劍柄的手更緊了。
謝必安笑道:“昨晚你見過城隍大人了吧?是好事。”
師無疑垂眸看了牧魚一眼,又盯著他身上的鎖鏈看。
兼職不兼職的,他不在乎,不過若能給小老板弄點防身之物,倒是不錯。
謝必安就吭哧吭哧笑,笑完了從寬袍大袖中掏出來一截銀閃閃的鏈子丟出去。
牧魚下意識伸手去接,沉甸甸涼絲絲的。
銀鏈子?
吸飽了飯食的謝必安心情不錯,抄著手道:“噥,勾魂索。”
牧魚:“……”
無常的勾魂索算法器的一種,不用時自主纏在無常腰間。
牧魚瞅了眼謝必安的:從腰到背足足好幾圈,兩邊還各自垂下來一大截,隨著走動晃晃悠悠,流蘇似的好看。
再看看自己手裡拿的:
約莫一尺多長,末端還掛著個胖頭魚造型的小銀鈴鐺,輕輕一晃,“叮鈴~”
牧魚總覺得這長度和造型有點眼熟,沉默著把兩頭拿起來,一對:
這踏馬是個鎖頭吧?!
就是自行車鎖!
彆以為鎖頭換成小胖魚我就不認識了!
謝必安笑得跟抽風似的,趴在桌上滾在滾去,一頭長發散得到處都是。
“噗哈哈哈!果然很配!噗!”
牧魚氣急敗壞:“……我也要你那樣的!”
一氣之下,他都忘了推辭了。
謝必安維持著趴俯的動作,直把腦袋往後扭了180°,“兼職有個能用的就不錯了!”
死小孩兒,還挑三揀四的。
師無疑抬手去遮牧魚的眼睛。
彆看,辣眼睛。
牧魚扒開條手指縫,拿著“鎖頭”砸過去,“我才不要兼職!”
結果剛出手,謝必安就帶著那小無常瞬移到門外。
這廝抄著手笑得猖狂,臨走前還望兩邊的白牆上瞄了眼,然後吐舌頭做了個鬼臉,化作煙霧消失了。
小胖頭魚銀鏈砸了個空,掉在地上“叮鈴鈴”滾了兩圈,撞到桌子腿兒才可憐巴巴地停下來。
牧魚一低頭,跟那胖頭魚對了眼。
牧魚:“……”
胖頭魚:“……”
那混蛋故意的吧?
師無疑過去撿起來,看看那胖頭魚鈴鐺,再看看牧魚氣鼓鼓的臉。
“噗……”
還真有些像。
牧魚:“……”
毀滅吧,累了!
但幾個小時後,牧魚就知道自己累得太早了。
睡醒後他照例去買菜,結果一出門就見自家飯館外牆上赫然多了筆走龍蛇一行字:
“地府公職人員外出指定餐廳”
作者有話要說:謝必安:“嘻嘻~”
牧魚:“我要殺了他!”,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