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啊,你那房子是真他媽的鬨鬼啊!”
房東:“……”
這不廢話嗎?
不鬨鬼我賣什麼!
托這個的福,兩人都一直覺得有冤大頭願意接手,還要什麼自行車?
趕緊脫手算了!
最好連夜敲定,先把定金要過來,免得回頭那兩個小子也後怕,再反悔了。
即將晉升為有房一族的牧魚則在拉著師無疑加班。
兩人熟門熟路去了地府,又找到那小鬼兒,塞了一遝冥幣。
“你看我都是無常了,能查看生死簿嗎?”
雖然知道了渣男記的名字,但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根本找不到啊。
他倒是嘗試性的向夏長清提了一嘴,但對方的眼神就很警惕,滿臉都寫著:
你想乾什麼?
無奈之下,牧魚隻好想了這個方法。
小鬼舔著並不存在的唾沫數了遍冥幣,頭也不抬的嗯了聲,“查看自然是可以的,但有三不許:有仇者不許,有情者不許,自己的不許。
另外大人,您可不能胡亂勾畫。”
這三條規定,差不多就能杜絕走後門的可能。
但也不乏例外。
聊齋上就有幾段故事,據說是作者蒲鬆齡聽親曆者講述的,其中不乏判官和鬼差們或出於私心欺上瞞下,或收受賄賂,胡亂更改凡人壽命、扭轉他人命運的事。
牧魚點頭連連,“那是那是。”
能看就是意外之喜了。
來之前,牧魚特意仔細詢問了那渣男的姓名籍貫和生辰年月,很快就在生死簿上找到了:
“胡之春,男,生於19……陽壽剩餘43年?!”
最後幾個字,牧魚直接喊破了音。
“臥槽還有沒有天理了?”他差點氣得原地爆炸,“那死渣男害死了彆人,竟然能活到七、八十多歲?!”
小鬼整天守門也挺無聊,見狀賤兮兮湊過來八卦。
牧魚就把胡之春的惡跡講了遍。
那小鬼就嘿嘿笑起來,“大人,這想活得久還不容易?也未必就是好事。”
人世間還是很講究因果循環、陰司報應的。
如果不是葉文逸前世對胡之春有所虧欠,那麼胡之春今生的下場肯定不會太好。
牧魚聽它話裡有話,砸吧下嘴兒。
嗯……活著未必是好事?
倒是師無疑忽幽幽道:
“舊時匈奴曾有個性情殘暴的將軍,最喜歡將仇家做成人彘,養在水缸中觀賞。”
牧魚一臉厭惡:
真的好惡心!
時代變了,指望胡之春淪落至此怕是不現實。
但……不知道無常能不能帶活人“朋友”去十八層地獄散散心?
工作了,帶朋友來逛逛不是很正常的嗎?
完全沒毛病啊!
我覺得可以!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開始在網上瘋狂搜索。
雖說人類善忘,但互聯網是有記憶的。
凡走過必留下痕跡,隻要仔細找,總能找到的。
既然當初葉文逸曾經報案,而胡之春也小範圍內公開道歉,那麼就一定會留下記錄。
而通過這些痕跡,他們就能追逐……
所以說,互聯網是多麼神奇,又是多麼可怕的存在啊!
很快,牧魚就鎖定了胡之春的所在。
葉文逸死後,這混蛋竟半點不知收斂,又勾搭上一個女網紅。
還特麼結了婚!
牧魚氣得掀桌。
這什麼見鬼的世道!
隻是有點奇怪,網上關於胡之春的動態停留在五年前,之後就好像人間蒸發一樣,銷聲匿跡了。
倒是他太太,說在胡之春車禍期間悉心照料,不離不棄,十分深情,簡直感天動地。
出車禍啊……活該!記
不過都被人包養吃軟飯了,下場還能壞到哪裡去?
難不成葉文逸上輩子真的欠了他的?
師無疑摸了摸他腦袋後麵炸開的呆毛,“猜測總無用,不如眼見為實。”
實在不行,將他的生魂拖出來揍一頓。
牧魚一想,倒也行。
那位女網紅非常高調,每天曬房子曬車子曬包包,彆人想不知道她的住址都難。
地址在隔壁省份,過去有點遠,牧魚就晚上靈魂出竅,被師無疑拎著體驗了一把飛翔的感覺。
不得不說,確實爽。
尤其魂體沒有重量,很有點兒太空漫步的浪漫和刺激。
牧魚甚至抽空胡思亂想了一把:
有這個功能在,以後出門旅遊,豈不是很省錢?
不過也就想想而已。
畢竟他現在還沒死呢。
而活人如果魂魄離體太久,會造成永久性不可逆的損傷,包括並不僅限於三魂七魄分離……那就得不償失了。
金錢誠可貴,生命價更高啊。
女網紅家所在的位置挺有名,是一處前些年剛開盤的彆墅區,原本住了不少達官顯貴。
但隨著網絡自媒體崛起,誕生了一大批年輕的百萬甚至千萬富翁,這一帶大有轉變為網紅聚集地的趨勢。
彆墅區修建的很精致,假山湖泊一應俱全,圍著“天使”主體的噴泉雕塑群,還有專門的健身跑道。
牧魚一看就開始口吐芬芳。
什麼玩意兒,胡之春憑什麼過這樣的好日子?
結果還沒潛入那彆墅,就隱約聽見一個年輕女人罵罵咧咧,中間還夾雜著“啪啪”的拍打聲。
“媽了個巴子的,吃老娘的,喝老娘的,還給老娘拉在床上!”
“你心跳加速,不高興了?呸,你有什麼臉不高興?你就是廢物一個,老娘找幾個小鮮肉解悶怎麼了?”
牧魚和師無疑對視一眼:
什麼情況?
兩人鑽進去一看,哎哎哎?
怎麼看著跟病房似的?
正中央一張大床,周圍擺放著好多醫療監控設備,大部分根本都沒插插頭。
還有個大氧氣瓶。
師無疑瞄了眼,“空的。”
大概率是用來做戲的。
床上躺著個瘦骨嶙峋的男人,要不是骨相還在,牧魚差點沒認出來那就是胡之春!
而傳言中本該“不離不棄恩愛非常”的網紅光腳站在地上,正用一隻拖鞋死命抽打胡之春的臉。
隻剩一口氣的胡之春毫無反抗之力,良久,眼角滾下一滴濁淚。
他老婆啐了口,白眼朝天,“晦氣。”
說完,轉身就走。
門口站著個中年人,看樣子是護工。
胡太太就說:“看著點兒,彆死了,明天我還直播呢。”
她原本是個十八線網紅,隻知道跟風,總是不溫不火的。
可後來胡之春突然出了車禍,她靈機一動,每天都拿出幾個小時來裝深情女友。
沒想到,竟一炮而紅,光是各種推廣就接到手軟!
從那之後,她就徹底掌握了財富密碼:
記
門都不出就能賺大錢,還有網絡上的傻逼捐錢捐物,不高興了還能拿他出氣……多好啊。
所以,得讓他活著啊,長長久久的活著!
那護工笑道:“太太您就放心吧。”
胡太太嗯了聲,撩著頭發往上走,快上去了才輕飄飄丟下一句,“對了,給他衝一下,臭死了。”
護工恭敬地哎了聲,轉身回到看護室內,瞬間變臉。
他朝著胡之春吐了口唾沫,熟練地將人拽下地,拖死狗一樣拉到衛生間,然後打開淋浴噴頭,看也不看水溫,直接扒了他的褲子,劈頭蓋臉衝下去。
植物人不能說不能動,但其實是有感覺有思維的。
這才是這種狀態最可怕的地方:
軀殼成了禁錮靈魂的囚籠,主人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所遭受的一切,卻無法呐喊、反抗……
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十月的晚上已經挺冷了,冷水洗澡簡直不敢想。
牧魚和師無疑眼睜睜看著胡之春的眼瞼瘋狂顫抖,皮膚表麵凍起來一層雞皮疙瘩,眼睛裡不斷滲出淚來,就覺得……有點爽。
死渣男,你也有今天!
嘖嘖,還有43年呢,且享受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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