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烤紅薯(2 / 2)

我的食客不是人 少地瓜 19231 字 10個月前

稍後帶付安榮去做尿檢的民警打回電話,說是尿檢沒問題,血液內酒精含量也不高。

本來大家都不想管,但是付安榮就跟瘋了一樣,死活要報案。

這麼鬨下去也不是辦法,所裡就派了兩個人去查他小區的監控。

結果連根毛都沒有。

小區物業也很震驚。

你要說進賊也就算了,可進鬼?這不扯淡嘛!

幾個工作人員竊竊私語:

“我看啊,沒準兒他說的是真的。”

“我覺得也是,他們一家人壞事都做儘了,還不興人家報複啊?”

“就是,不然一棟樓上那麼多人,怎麼彆人都沒事兒。”

“快彆提了,煩死了,這傻逼天天晚上嗷嗷亂叫著狂奔,左鄰右舍投訴了多少遍了,你說我們怎麼管?”

這就不該陽間管!

那鬼怎麼不把這家夥直接帶走,也算為民除害了。

有這麼個劣跡斑斑的人在,小區裡好多居民都怨聲載道。

要是再弄出什麼見鬼的傳聞,房價都該跌了。

“你家的門窗也沒有被破壞的痕跡,”民警道,“以後彆喝那麼多酒了。”

反正他就是不信有鬼。

肯定是這孫子平時缺德事乾多了,心虛呢。

付安榮不接受,卻被對方反懟。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且不說世上根本就沒有鬼,就算有,你也說了人家也沒傷害你,你不是朋友遍天下嗎?再多交一個唄。”

然後付安榮就因為襲警,又被抓進去了。

師無疑對此相當不滿。

他不太想去派出所那種地方。

民警、戰士這類人身上大多都有浩然正氣,屬陽,跟鬼魂天生不對盤。

雖然師無疑有功德護體,造成不了什麼實質性傷害,但還是會有些不舒服。

這是一種本能的排斥。

但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這點職業道德還是要有的。

不過這也就直接導致了師無疑再見付安榮時,脾氣難免壞了一點,神情不那麼溫柔。

之前隻是擦劍,這次稍微作用了一點在他靈魂上。

然後值班民警們就發現付安榮又在拘留所發瘋,大聲嚷嚷著有鬼,好疼啊什麼的。

可監控裡根本什麼都沒有,就隻能看見他抽風似的指著一個方向,嗷嗷亂叫。

大家被他吵得不行,隻好過去看,“哪兒記,你倒是指給我看!”

付安榮抱著頭大喊,“他來找我了!他來找我了!”

跟他住一個屋的人集體懵逼:

這哪來的神經病?

看著師無疑一臉平靜地講述著自己過去幾天的豐功偉績,牧魚的心情不可謂不複雜。

他憋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問:“那你今晚還去嗎?”

這是個無限任務啊。

師無疑笑道:“不了。”

根據認識以來的了解,牧魚直覺對方這個笑絕不是“到此為止”或是“放他一馬”的意思。

果不其然,就聽師無疑繼續道:“過幾天再去。”

牧魚倒吸一口涼氣。

夠狠的啊!

先讓付安榮提心吊膽過幾天,以為恐怖結束了,剛要放鬆時,卻又突然出現:

“嗨,我又來啦!”

這不就是典型的給一點希望,然後再奪走嗎?

狠!

太狠了!

我喜歡!

他衝師無疑比了個大拇指,“好變態啊,我喜歡!”

正如牧魚所料,這幾天付安榮著實生不如死。

連著幾天和師無疑的“深夜相會”讓他對夜晚產生了深深的恐懼。

他不敢睡覺,生怕隻要一閉上眼,就會發現床頭又坐著那該死的擦劍鬼。

他甚至開始畏懼黑夜,害怕一個人待著。

每當太陽開始落山,同寢室的敗類們就發現付安榮開始定點發瘋。

他會縮在牆角瑟瑟發抖,口中不斷重複著什麼“鬼啊”“彆來找我”之類的瘋話。

但最近幾天情況開始嚴重:

付安榮本能地想跟彆人靠在一起,或者乾脆睡一個被窩。

聽說男人身上陽氣旺,聚堆的話,那鬼就不敢來了吧?

奈何室友們一直警惕著,看他一過來就作鳥獸散。

你不要過來啊!

有個渣渣實在忍受不了付安榮的騷擾,對著來巡視的警察大倒苦水:

“領導,能不能把這傻逼換出去?他,他對我耍流氓!”

老大一個漢子,看上去竟有點嬌羞的可憐。

警察:“……”

果然是人渣!

連室友都不放過!

結果接下來幾天,師無疑沒來,付安榮非但沒有得到安慰,反而隨時徘徊在崩潰邊緣。

他就像等待第二隻靴子落下的可憐蟲,神經質地瞪著滿是血絲的大眼,一點兒也不敢放鬆警惕。

看吧,我不睡覺,果然有效果了!

隻要我不睡,那鬼就不敢過來!

可拘留所的作息要求非常嚴苛,你晚上不睡覺可以,但白天補覺卻不行。

得去接受教育!

付安榮晚上不敢睡,白天不能睡,15天拘留結束時,整個人都瘦脫了相。

沐浴到外麵陽光的瞬間,他蹲在地上抱頭痛哭,痛徹心扉。

我贏了!

這些天那鬼都沒來!

他去了洗浴中心,還剃了頭,決定從頭開始。

有什麼了不起,鬼都被老子熬走了,15天過了,又是一條好漢!

結果還沒出門,洗浴中心就迎來突擊檢查。

無數警察蜂擁而入,對可疑人員重點盤問記。

然後好幾個人的目光都在第一時間落在付安榮身上:

形銷骨立,形容萎靡,眼神恍惚……

是吸毒嫌疑人沒錯了!

“走,跟我們去做個尿檢!”

領隊一揮手,一位便衣就走了上來。

付安榮:“……”

媽的,這話好耳熟啊!

傳出付安榮被親戚送到精神病院去時,已經十一月了。

康城迎來今年第一場薄雪。

“聽說他還嚷嚷著自己沒瘋呢!”小飯館的食客們對著咕嘟嘟冒泡的火鍋,拿付安榮的遭遇當下酒菜。

“醉了的永遠都說沒醉,瘋了的永遠都說沒瘋。”同伴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

眾人紛紛點頭。

確實。

其實對大部分人來說,付安榮瘋沒瘋都不要緊,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威脅。

如今他進了精神病院,親戚成了監護人,做主把他名下的產業停業、變賣,作為持續治療的資金來源。

尤其是那個KTV,原來在的時候總是營業到淩晨三四點,各種社會閒散人員進進出出,喝得爛醉,滿大街晃蕩,附近的居民不堪其擾,都快過不下去了。

如今關門大吉,大家都感覺這一帶的治安瞬間好了許多。

年輕的女孩子們也敢在晚上出來買宵夜,而不怕被醉醺醺的小流氓們騷擾啦!

簡直大快人心嘛!

牧魚笑眯眯聽著,扭頭對師無疑道:“都是你的功勞。”

還賺了錢呢!

兩人守著一隻老式煤爐,爐子上坐著一隻銅鍋,正咕嘟嘟冒熱氣。

盆中放著個大魚頭,周圍堆了一圈兒四方豆腐、青菜、筍尖兒等配菜。

魚頭事先用豬油煎過,細火慢燉,便能得到一鍋奶白湯汁,香氣濃鬱而醇厚。

隻就著這盆鮮湯,都能泡兩碗飯。

不斷有大水泡從盆底浮到水麵炸開,將香氣送的更遠。

那魚頭肉和豆腐都極嫩,每次水泡炸裂,它們就像被嚇著了似的,怯生生的抖起來,好不可憐。

牧魚先喝了半碗湯,美滋滋道:“我的手藝真不錯呀。”

師無疑的眼底漫出笑意。

確實很好。

吃了會兒,牧魚又放下碗筷,彎腰從爐膛內掏出一隻大紅薯,兩隻手飛快地交替搗騰,“斯哈斯哈”呼著氣。

紅薯皺巴巴軟乎乎,表皮還沾染著零星的糖漿。

於是牧師傅迅速做出判斷,“應該差不多了。”

好燙!

師無疑不怕燙,接過去掰開,露出裡麵橙紅色的蜜般的瓤。

滾燙的熱氣瞬間冒出來,像原地升起的一團雲。

“好香啊!”牧魚驚喜道,“賣貨的人說是這幾年的新品種蜜薯,特彆甜的,看樣子還真不錯。”

下雪天就該就著火鍋吃烤紅薯!

為此,他還特意從儲藏室裡把小火爐弄了出來。

也不用怎麼特意處置,就是把洗淨的紅薯往爐膛裡一塞,上麵燒炭,可以燒水,可以燉湯,熱乎乎的,總不會浪費。

記幾個小時後,就會有醇厚而濃烈的香味從爐底飄出來,合著門外的雪花,飄飄蕩蕩。

師無疑不用功德覆蓋身體時,是冰冷的。

此時他隻是用手拿了會兒,烤紅薯就迅速變成合適的溫度。

他將比較大的那一半遞給牧魚。

牧魚欣喜地接過,咬了一大口。

“唔~”他幸福地眯起眼,絲絲縷縷香甜從唇齒間漏出,“好甜!”

這款蜜薯的水分含量低,瓜瓤特彆綿密。

部分地方火力略大,蜜汁從內部滲出,在悠長的火力作用下,於表皮形成一層琥珀色的黏稠糖漿。

牧魚小心翼翼舔了口,真的比蜂蜜還甜。

這樣好的蜜薯,完全可以留一隻做香芋地瓜丸嘛。

炸的外殼酥酥脆脆的,裡麵嫩嫩軟軟的,用簽子插著,一口一個,晚上追劇時最好了。

巡邏結束的夏長清走進來,頭頂和肩膀處都落了一層薄雪。

她一邊拍打著,一邊抽動鼻翼笑道:“好香啊,誰在吃烤地瓜?”

國人對烤地瓜這種東西好像有種特殊的感情。

按理說,著實算不得什麼上台麵的東西。

可偶爾見著了,卻總會忍不住地渴望。

尤其是下著雪的冬天,外頭寒風凜冽,自己凍得鼻尖通紅,可手裡卻可以抱一隻微燙的烤地瓜,一邊走,一邊吐著熱氣和香甜吃著。

多美啊!

眾食客紛紛指向牧魚:

“小老板吃獨食!”

“姐姐,快逮捕他!”

牧魚呼哧呼哧吐著熱氣,含糊不清道:“路子容量有限,這是烤了我們自己吃的。”

眾人發出陣陣噓聲。

夏長清大笑,落座後,卻發現一個角落尤其熱鬨,好多人都撅著皮膚、伸長脖子往裡看。

她先給自己點了個單人牛油火鍋,又好奇地湊過去,“做什麼呢?”

不等湊近,就聽一個人急忙忙問道:“大師,您幫我算算,到底啥時候能發大財?”

被人圍在中間的是個約莫四十來歲的道士,聞言像模像樣掐算一番,正色道:“下輩子。”

說話那人:“……”

天生窮逼就是我?

又有人道:“該我了該我了!大師,麻煩您幫忙算算,本母胎單身汪什麼時候能脫單?必有重謝!”

野道士抓著他的手掌看了片刻,“未來三年內,你必然命犯桃花……”

那人狂喜,“這麼說……”

話沒說完,卻聽野道士話鋒一轉,“但都是爛桃花。”

眾人發出潮水般的狂笑。

野道士馬上從褡褳裡掏出一打符紙,“不過你可以試試貧道親自手繪的符咒……”

夏長清:“……”

她默默看向牧魚,好小子,你這裡的封建迷信活動日益猖獗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