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皎心口似壓了一塊巨石,沉甸甸的,壓得她喘不過氣,壓得她心口泛起愈來愈劇烈的疼痛。
她遇見蕭朔時,蕭朔傷重,若她沒遇見他,沒有救他,他是不是會死在那,無人發現,血肉被蟲蟻啃噬,筋骨被野獸吞吃。
雲皎不敢想,隻一想心口就悶得發疼,似溺斃在深海中一般。
楚笙察覺她神情不對,“雲皎?”
雲皎後知後覺回神,對上楚笙情緒明顯擔憂的目光,她緩緩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隻後續楚笙不放心的看了她幾次,她都心不在焉的,在走神。
安頓蕭翊,送走許留年,這期間雲皎渾渾噩噩,完全不知自己做了什麼,直到回到家中,瞧見堂屋桌上擺著的,蕭朔托她一定要照顧好的插花陶罐,沉悶壓抑的情緒這才消散。
不管書中如何,蕭朔現在好好的。
雲皎擺弄有些蔫的花,燃了燭火,到後院去摘了新鮮的花兒,將陶罐中的花束換掉。
花瓣嬌豔,雲皎仔細插了束怎麼看怎麼好看的擺在桌上,盯著看了許久才進屋睡覺。
躺在床上閉著眼,雲皎久久不能入眠,寂靜的黑夜中,潛藏心底的思念肆無忌憚地擴張,充斥雲皎心房。
她想蕭朔了,想見他。
雲皎不知何時才睡著,翌日清晨,卻如往常一般早早的醒了。
她推門出去,天穹如水洗一般湛藍,太陽還未升起,但天際雲霞已染上霞光,一眼就能瞧出今天是個好天氣。
睡了一覺,雲皎心中好受許多,進庖屋見著林妙娘,還同她笑了笑。
她去後院舀水,楚笙自後院支出的山中巨石上跳下,手裡提著兩株開著小白花的植株,還未靠近,就能聞見清香。
楚笙把植株遞給雲皎,雲皎喜歡花,她昨晚不開心,送她喜歡的花應該會開心吧?
雲皎驚喜,“梔子花,好香!”
楚笙挖得很完整,根係沾著泥土,沒被破壞,雲皎道:“我現在就去栽。”
從這邊後院,拐個角就可以繞至雲皎後院,雲皎繞回去,楚笙也跟著去。
後院中的朝陽花瓣上墜著晨露,映著初升的太陽,好看極了。
楚笙拿了個小鋤頭,挖坑幫雲皎種梔子花,白色的小花和白.粉色的山茶花相映成輝。
林妙娘在喚吃飯了,楚笙雲皎洗掉手上的泥汙,徑直從堂屋穿至石壩,拐進旁邊屋內。
這頓早飯桌上多了個人,蕭翊坐在原本屬於蕭朔的位置。
小可昨晚睡得早,不明白怎麼醒來家中就多了一人,看著和大哥哥一般模樣,但又不是大哥哥,她一雙黑不溜秋的眼睛,直直盯著蕭翊看。
同座一張桌子,林妙娘坐立不安,小可又大不敬的直勾勾看蕭翊,林妙娘屢表歉意,飯都吃不下。
雲皎不時瞧上蕭翊一眼,打量琢磨他,他是楚笙的另一半。
一張桌上,唯二鎮定自若的,也隻有除了吃啥也不關注的楚笙,以及已經被注視慣了的蕭翊。
剛用完飯,許留年便來了,他同蕭翊低聲說了幾句話,蕭翊起身離開。
雲皎要去寧安坊藥鋪,楚笙要去山中,兩人慢他們一步,一同下山。
分開前,雲皎再三叮囑楚笙,今天一定要注意時辰,早些回來,楚笙記在心上,鄭重點頭。
有藥飲要熬製,雲皎和楚笙分開,便馬不停蹄趕往寧安坊。
任辛早早就到了,藥材已準備妥當,正在生火,他見雲皎眼下有點暗沉,“雲姐姐,晚上沒睡好啊?”
雲皎點點頭,任辛湊近,小聲問:“是不是想蕭大哥想得睡不著?”
雲皎:“…………”
好像還真是,但她能承認嗎?
雲皎先發製人,“你小小年紀一天天腦袋裡在想什麼,柳大夫知道了你就等著挨罰吧。”
任辛哼哼,縮回去生火,雲姐姐色厲內茬,還搬師父出來嚇他,肯定是被他猜中了心思,蕭大哥回來他要告訴他,蕭大哥這麼喜歡雲姐姐,知道雲姐姐想他了,肯定很開心。
也就雲皎不知道他想法,若是猜中一二,就不止是搬出柳彥禎嚇唬他,而是擼袖子動手教訓他了。
今日出鎮子下地乾活喝藥飲的人中,雲皎沒瞧見女眷,想著許留年請走蕭翊,雲皎心中隱隱知曉緣由。
地裡的土豆藤已經很茂盛了,綠油油的大片,雲皎單看著就舒心,拔了零星幾根野草,雲皎戴著草帽在田坎便摘了兩把小野花,比著草帽編花環。
“那是不是有馬隊來了?”山包上的鎮民直起身,手擋著太陽,往官道上瞧。
“是蕭侍衛吧?”
“應該是。”
“算日子也是這兩日該回來了。”
雲皎聞言,爬高處看去,為首之人騎著黑色駿馬,身後跟著四架馬車,朝赦南鎮疾馳而來。
蕭朔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許留年:撮合撮合撮合!六皇子打錢!
任辛:撮合撮合撮合!蕭大哥打錢!
楚笙:→_→遞上碗口粗的竹棍,打!
蕭翊拿出信條:來算賬吧我親愛的弟弟。
雲皎:(^_^)
蕭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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